次日清晨,第一縷晨光穿透云層,灑在吳家村四周的土地上。葉青云早早起身,帶著王五和袁七,繞著村子外圍巡查——他要親眼看看,這耗費全村之力建成的迷魂陣,是否真能將吳家村藏進這片山野之中。
從南面的林地往村里望,景象已與昨日截然不同。耶律娟帶領布置的朱雀陣眼,此刻成了最好的屏障:三棵老槐樹上的紅色朱雀旗,被晨霧裹著,只隱約露出一點紅邊,不仔細看,竟與林葉間的朝霞混在一起;樹下的干草堆被藤蔓半掩,絆索藏在落葉下,連風吹過都只掀起幾片枯葉,毫無破綻。更關鍵的是,新種的竹林沿著林地邊緣鋪開,嫩竹雖不高,卻密密麻麻,將通往村里的小路完全遮住——從林外看,只有連片的綠樹與叢生的雜草,哪里能尋到半點村莊的影子?“主上,您看!”王五指著林地深處,“就算北蠻從南邊來,頂多看到這片林子,絕想不到后面藏著村子!”
三人接著往西面的沙丘走。昨日王五布置的白虎陣眼,此刻已與沙丘融為一體:削尖的竹桿被茅草蓋得嚴嚴實實,沙丘頂部模仿營帳的土堆,在晨光下泛著與沙粒相同的土黃色,遠遠望去,就像沙丘本身的凸起;新植的竹林沿著沙丘底部蜿蜒,竹苗的嫩綠色與沙丘的土黃形成過渡,既不突兀,又擋住了從沙丘往村里的視線。袁七蹲下身,拂開腳邊的茅草,指著遠處:“您瞧,從沙丘這邊望過去,只能看到連片的沙坡和零星的雜草,村里的屋頂、曬鹽場的木桶,連個邊都露不出來。”葉青云點點頭,心里清楚,這沙丘本就是荒無人煙之地,如今再被陣法掩著,更成了天然的“障眼法”。
轉到東面的海邊,景象更是讓人驚嘆。袁七布置的青龍陣眼,此刻藏在礁石與海浪之間:礁石上的麻繩與貝殼,被海風蝕得泛著舊色,與礁石本身的灰黑融為一體;三丈高的木桿上,銅鈴被晨霧裹著,只偶爾隨風發(fā)出一聲輕響,若不靠近,根本聽不真切。而海邊新種的竹林,沿著礁石邊緣鋪開,竹影映在海面上,與海浪的波光交織,將村里的炊煙、房屋都擋在竹林之后——從海邊望去,只有礁石、海浪,還有延伸向遠方的沙灘,哪有半分村莊的痕跡?“以前商隊從海邊過,還能看到村里的煙囪,現(xiàn)在倒好,連煙都被竹林遮了。”袁七笑著說,“就算北蠻的探子駕船從海上探路,也只會以為這是片普通的海灘。”
最后往北面的山口走。鐵牛挖的淺溝里,海水泛著冷光,溝邊的細沙在晨光下閃著碎銀似的光,看起來就像山口天然形成的水洼;溝盡頭埋著的陶罐,被茅草和碎石蓋著,與周圍的荒山景象完全貼合。新種的竹林沿著山口兩側的山坡向上延伸,雖只到半山腰,卻將通往村里的唯一通道遮得嚴嚴實實——從山口往南望,只有連片的荒山、裸露的巖石,還有隨風搖曳的竹苗,別說村莊,就連一條像樣的路都看不見。葉青云伸手摸了摸身邊的竹苗,嫩莖雖細,卻透著韌勁:“再過些日子,竹子長高了,這山口就更嚴實了,北蠻就算找到這里,也只會以為是座沒人的荒山。”
三人回到村頭的高臺上,往四周望去——南面是茂密的林地,西面是連綿的沙丘,東面是遼闊的沙灘,北面是荒涼的山坡,新植的竹林像一道綠色的屏障,將吳家村嚴嚴實實地裹在中間。村里的房屋、曬鹽場、寨墻,甚至村民們的身影,都被竹林、雜草、礁石藏得嚴嚴實實,若不是事先知道這里有個村子,任誰從外面看,都只會以為這是一片普通的山野海灘,絕想不到其中竟藏著數(shù)百人的村落。
“太好了!這陣法真把村子藏起來了!”王五激動地攥著鐵鞭,“南蠻就算來了,也找不到咱們的蹤跡,只能在外面瞎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