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好幾年沒見了,我不說讓你請客吃飯,去你家喝杯熱茶總行吧?”
    “你就這么把我扔酒店里,像打發叫花子似的?”
    沈耀飛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回頭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黃浩。
    “去我家?”
    “我家里統共就兩個房間,屁大點地方。”
    他指了指身后三輪車底下的“臥鋪”,眼神里帶著一絲警告。
    “一個房間我睡,一個房間瀅瀅睡,你去干嘛?”
    “難不成你大半夜的,還想跟老子擠一張床?”
    說完,他嫌棄地擺了擺手,像是在趕一只煩人的蒼蠅。
    “滾滾滾,看著你就心煩!”
    黃浩被這一通搶白噎得半死,只能灰溜溜地跳下了車。
    還沒等他站穩腳跟再說兩句軟話,耳邊就傳來一陣轟油門的聲音。
    沈耀飛連頭都沒回,直接一擰油門,載著熟睡的女兒,一溜煙消失在了街角的黑暗中。
    只留下黃浩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酒店門口,一臉的郁悶和凌亂。
    第二天一大早,黃浩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老老實實地坐上了回繡城的大巴。
    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他心里跟明鏡似的。
    沈耀飛這回是鐵了心要當個普通老百姓,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兒。
    既然飛哥不肯回云龍會,那東哥被打這事兒,他肯定也是不會管了。
    回到繡城,黃浩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郭凡東養傷的私人診所。
    推開病房門,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郭凡東正赤著上身坐在床邊讓醫生換藥,滿身的青紫淤痕在白熾燈下顯得觸目驚心。
    黃浩雖然心里有些悵然,但還是咬著牙,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情況說了。
    末了,他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飛哥說了……東哥你這就是活該。”
    郭凡東疼得呲牙咧嘴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眼神里閃過一絲無語。
    他揮手讓醫生先出去,隨后無奈地看向黃浩。
    “我之前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們別去騷擾飛哥嗎?”
    “你小子把我的話當耳旁風?跑去找飛哥干嘛?”
    黃浩梗著脖子,一臉的不服氣。
    “我這不是氣不過嗎!”
    “我想著只要飛哥肯回來,稍微露露面,就能幫東哥你出這口惡氣!”
    郭凡東長嘆了一口氣,扯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抽了一口涼氣。
    “別再去叨擾飛哥的生活了,他能退出去不容易。”
    “那種安生日子,是多少江湖人做夢都求不來的。”
    黃浩看著郭凡東這副忍氣吞聲的模樣,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怎么壓都壓不住。
    “那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東哥,咱們云龍會的臉都被踩在地上了,你這頓毒打就白挨了?”
    郭凡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眼神里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和無力。
    “那能怎么辦?”
    “現在老大都被豬油蒙了心,一心站在孫偉斌那邊,巴不得青龍會趕緊并進來。”
    他自嘲地苦笑了一聲,身子重重地向后倒在病床上。
    “更何況,連飛哥都說我活該了……”
    “或許,我真的是在多管閑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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