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靈瓏!”
陳乾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冰渣:“你真以為,我交出本源,你就能在敖炫龍的眼皮底下帶走他的‘新娘’?你父親是何等人物,他若察覺你身上有我煉化的幽光之力,第一個死的,恐怕是你!”
敖靈瓏瞳孔猛地一縮,陳乾的話像冰冷的毒刺,精準地扎進了她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恐懼。
父親敖炫龍對力量的掌控欲和對異己的冷酷無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身上若出現這明顯屬于陳乾的、與冰煞核心同源的力量,父親絕不會認為是她“繳獲”的戰利品,只會認定她與陳乾勾結,圖謀不軌!
那后果……她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周身翻涌的赤焰都為之微微一滯。
“你……你休要危聳聽!”她強作鎮定,但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逝的慌亂卻沒能逃過陳乾的眼睛,“只要我煉化了它,實力大增,自有辦法應對。”
“應對?用你剛煉化、尚未完全掌控的幽光,去對抗執掌靈獸門數百年的化神期龍君?”
陳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他向前踏出一步,破損的冰晶護盾碎片在他腳下化作點點幽藍的熒光消散,他體內的真液與幽光之力在高壓下反而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內斂的共振。
“敖姑娘,別自欺欺人了!你想要的不是救人,而是你自己的力量。你和你父親,本質上有什么區別?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視他人如草芥。”
“住口!”敖靈瓏被徹底激怒,陳乾的話語撕開了她最后一點偽裝,也戳破了她心中那點連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僥幸。
她惱羞成怒,赤焰龍爪虛影再次暴漲,狂暴的能量讓房間內殘余的碎片都懸浮起來,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熾熱的高溫甚至讓空氣都扭曲起來。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把你煉化成本源,效果也是一樣。”
就在那毀滅性的龍爪即將再度落下,將陳乾連同這間殘破的靜室一同碾碎時,一陣穿堂風猛地灌入,卷起了地上散落的、印著“囍”字的紅綢碎屑。
風中,除了焦糊味,還帶來了一絲極淡、卻無比清晰的氣息——
那是一縷清冷、孤絕,仿佛月下寒梅初綻的劍意。雖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卻堅韌無比,頑強地穿透了重重喜慶的喧囂和龍威的壓迫,直抵陳乾的心神!
慕青羽!
陳乾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師姐還活著,她還在抗爭。這縷劍意,是她的不屈,是她發出的無聲呼喚。
“師姐……”陳乾低語出聲,眼中所有的掙扎和權衡在這一刻轟然崩塌,只剩下最純粹、最熾熱的決意。
他猛地抬頭,直視著殺意沸騰的敖靈瓏,聲音沙啞卻斬釘截鐵:“停手!我答應你。”
敖靈瓏眼中瘋狂燃燒的火焰猛地一滯,那凝聚著毀滅力量的赤焰龍爪虛影硬生生停在半空,熾熱的勁風刮得陳乾臉頰生疼。
她死死盯著陳乾,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看清他靈魂深處的真實意圖。
“你……當真?”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極度渴望與巨大疑慮交織下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