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似乎被嚇了一跳,隨后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誰?誰能聽見我說話?
我都困在這兒五年了!還是六年?哎呀不管了,反正我也快死了……
小娃娃,是你嗎?你看得見我嗎?我就在箱子最底下的縫縫里,是一顆可憐的狗尾巴草的種子!
昭昭把小手伸進干草堆里,扒拉了兩下。
果然,在箱板的縫隙里,卡著一顆干癟得快枯死的種子。
“我看見你啦?!闭颜研÷暟矒崴?,“你很不舒服嗎?”
不舒服?那簡直是要命啊!
種子的怨氣那是相當大,本來我只是在這個地方睡覺,結果不知道哪個缺德帶冒煙的,往這箱子底下塞了個夾層!塞就算了,還把一塊硬得要死的木板子壓在我身上!
那木板子底下還藏著東西呢!好像是一疊紙,還有一股子鐵銹味和血腥味……難聞死了!
最可氣的是,為了防潮,紙包里還放了石灰粉!我的水分都被吸干了!我要枯了!我要死了!
夾層?
紙?
血腥味?
昭昭的大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的,像是兩顆黑葡萄。
找到了!
這不就是爹爹和大哥找得滿頭大汗的東西嘛!
“樹爺爺說得對,植物從來不說謊,除非它想騙你尿尿?!闭颜严肫饦錉敔斨v的笑話,忍不住抿著小嘴樂了一下。
她轉過身,看著還在另一頭跟兵器架較勁的父兄。
這要怎么告訴他們呢?
如果直接說,那個叫張龍的叔叔肯定會以為昭昭是個小傻子,或者是中邪了。
爹爹說過,金手指這種東西,就像是穿開襠褲,在家里可以隨便露,在外面得遮著點。
昭昭轉了轉眼珠子,計上心頭。
她把那塊用來搭城堡的馬蹄金抱了起來,費勁巴拉地舉過頭頂,然后對著那口運糧箱——
“哎呀!有老鼠!”
小團子一聲驚呼,手里的金子“失手”飛了出去。
“砰!”
沉甸甸的馬蹄金劃出一道拋物線,重重地砸在了那口運糧箱的側板底部。
這里正是那顆種子抱怨被頂得腰疼的地方。
“咔嚓?!?
一聲極為細微,但在安靜的密室里卻顯得有些突兀的空洞聲響了起來。
那不是實心木頭被砸中的聲音。
而是空心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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