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昭昭。
小丫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吃完了螃蟹,正趴在雅間角落里的一盆巨大的發(fā)財樹旁-->>邊,小手在那肥厚的葉子上戳來戳去。
哎喲……別戳了別戳了,癢死我了!
發(fā)財樹的聲音在昭昭腦海里響起來,是個甕聲甕氣的大叔音。
昭昭眨巴著眼睛,悄悄問道:樹伯伯,那個白胡子老爺爺為什么一直盯著我二哥哥看呀?他的眼神怪怪的,像是要哭了一樣。
發(fā)財樹晃了晃葉子:嗨!這摳門老頭又在想以前的事兒了唄。
你那個二哥哥這孩子的眉眼跟阿蘭有些像,尤其是算賬的時候那個敲桌子的小動作,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阿蘭是誰呀?”昭昭好奇地問。
就是這老頭死去的原配夫人唄!發(fā)財樹也是個八卦的主兒,當年這老頭為了做生意走南闖北,把懷孕的媳婦留在老家。后來仇家尋上門,媳婦跑丟了,聽說是在逃難的路上難產(chǎn)死的。孩子也沒了。
這老頭一直覺得虧欠人家,現(xiàn)在看見你二哥哥這么聰明,又有點像他媳婦,估計是移情作用,把這一腔父愛都要泛濫出來了。
昭昭聽完,大眼睛猛地瞪圓了。
她回頭看了看坐在主位上那個雖然有點老但依然能看出年輕時挺帥氣的錢萬三,又看了看站在桌前一臉高冷正在裝逼的二哥哥周既安。
咦?
以前沒注意,現(xiàn)在仔細一看……
二哥哥的鼻子,跟這個老爺爺好像真的有點像哎!
尤其是側(cè)臉那種線條,簡直就是大小版!
難道……
昭昭捂住了小嘴巴,心里的小人兒開始瘋狂尖叫:哇!二哥哥難道是這個有錢老爺爺丟掉的寶寶?
那二哥哥豈不是超級有錢人的兒子?我們家是不是不用努力造反也可以有很多錢了?
不不不,現(xiàn)在還不能說,現(xiàn)在爹爹在談“大生意”。
她得找個機會悄悄告訴二哥哥。
這時候,錢萬三終于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那股莫名的悸動,重新恢復(fù)了那個精明商人的模樣。
但看向周既安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變了。
不再是看一個對手的跟班,而是在看一塊璞玉。
“周公子大才。”錢萬三站起身,竟然對著周既安拱了拱手,“這番見解,可謂是一針見血。老夫受教了。”
“不過……”
錢萬三話鋒一轉(zhuǎn),“紙上談兵終覺淺。周公子既然能算出我這鹽船的利弊,想必經(jīng)營之道也是信手拈來。”
“殿下既然要三成干股,老夫若是直接給了,怕是商會里的其他兄弟不服。”
“不如,我們打個賭?”
周承璟瞇起眼睛:“什么賭?”
錢萬三指了指窗外,那是揚州城最繁華的街道。
“城西有一家名為‘聚寶齋’的鋪子,是老夫名下的產(chǎn)業(yè)。但這幾年經(jīng)營不善,連年虧損,換了好幾個掌柜都救不回來。”
“老夫把這鋪子交給周公子打理半個月。”
“若是半個月后,這鋪子能扭虧為盈,哪怕只賺一文錢。”
錢萬三猛地一拍桌子,豪氣干云,“這三成干股,老夫給了!那兵器工坊,殿下想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老夫親自帶路!”
“但若是輸了……”
錢萬三看著周既安,眼神微冷,“那這批貨,老夫只能按市價收購。殿下以后也別再提什么干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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