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嫵抬眸,望著沐浴在陽光底下,此時如溫玉般,散發(fā)著陣陣暖意的男子。
拒絕的話,就這么卡在了喉嚨里。
“好?!彼蛻?yīng)了聲,隨即才攥著衣袖,為自己去沾園找了個合適的借口。
“顧以雪送給我的婢女綠蘿,她前些日子犯了錯,顧以雪將她叫去受罰了?!?
“今日,顧以雪傳信來,說是綠蘿的刑罰結(jié)束了,我可以把綠蘿接回來了。”
“所以我現(xiàn)在,打算去接綠蘿?!?
“左右我今日無事,去哪里都可以?!?
謝延年斂著眼眸,神色未變,將書遞給了,身后跟著他的小廝。
隨即,他盯著姜嫵看了一會兒,闊步走至姜嫵面前,抬手撫上姜嫵的唇角。
“口脂溢出來了?!?
男子指尖溫潤,撫上姜嫵的唇時,姜嫵甚至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味。
但不知怎么,有些癢。
姜嫵克制著,自己想咬下唇的動作。
一直等謝延年,擦干凈她唇角溢出來的口脂后,才悄悄抿了抿自己的唇瓣。
“世子,需要小的幫您將書送回書房嗎?”跟在謝延年身后的小廝張遂,俯身問了句。
“嗯。”謝延年低聲應(yīng)。
很快,張遂便捧著謝延年的書籍,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謝延年的書房,一直日夜站著兩名隨從,除非有主子的命令,否則任何人都進不去。
姜嫵遠遠望著張遂,眸光微閃。
這個自小跟著謝延年的人,此時卻背叛了謝延年,在暗地里幫謝承澤做事。
而他現(xiàn)在想進書房,一定也是得了謝承澤的命令,想去看看那鐵盒還在不在吧?
“怎么了?”見姜嫵一直盯著書房的方向,謝延年好奇地跟著望了過去。
姜嫵回神,眨了眨眼,“沒事。”
張遂雖有問題,但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能做,否則……
只會打草驚蛇。
“我們走吧?!苯獘持鲃由焓?,勾上謝延年的胳膊,朝前走去。
沾園。
得知謝延年也會來,顧以雪忙使了個眼神,吩咐身旁的丫鬟芷書。
“你去給母親帶句話,就說大哥回來這么久,也該讓大哥知道,姜嫵那日氣暈她的事了。”
芷書同樣是顧以雪的陪嫁丫鬟,只是以前在府外做事,現(xiàn)在才被她叫到了身邊。
論武功,芷書比不過翠墨,可論心狠手辣,芷書無人能及。
“是。”芷書恭聲應(yīng),很快便走了出去。
而等姜嫵與謝延年,即將走到沾園時,韋氏身邊的蕓娘,也擦著眼淚找了回來。
“世子,奴婢可算找到您了。”
“夫人病了,一直念叨著想見你,您快隨奴婢走一趟吧?!?
謝延年下意識將目光,落到姜嫵身上,姜嫵眨眨眼,“我有句話……”
姜嫵話還沒說完,蕓娘便沉著臉率先說了句。
“世子妃,大夫人生了病,你總不至于不讓世子去探望吧?”
“當今圣上以仁孝治天下……”
“別說了,吵死了?!苯獘初久迹洳欢〉氐闪艘谎凼|娘,打斷她的長篇大論。
剎那間,蕓娘難看到了極點。
姜嫵則慢悠悠道,“我又沒說不讓世子去探望,你一個奴婢,怎么那么多話?”
“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你是謝家的長輩呢?!?
“你——”蕓娘抬著下巴,張口正欲斥責姜嫵不敬圣上,想給姜嫵安個罪名,卻看到了謝延年側(cè)眸盯著她的眼神。
那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神呢?
不似謝承澤那般冷厲、兇狠,也不似顧以雪那般陰冷、毒濕。&l-->>t;br>更不似韋氏那般,仿佛時時刻刻都裝著威嚴與寒氣。
仿佛只是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但蕓娘就是被震懾到,心猛地提了起來,所有未說出口的話,也就這么全部噎在了喉嚨里。
她知道,謝延年這是有意護著姜嫵。
隨即,蕓娘躬身低頭,連忙福身請罪,“……世子妃贖罪,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姜嫵還以為,自己得和蕓娘‘理論’一番,蕓娘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