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淺笑著,眉間如山水、清月,溫潤之氣仿佛能從此溢出般,玉潤生輝。
溫潤在其里,光華自天成。
姜嫵怔怔看著他,腦子里莫名浮起這段詞,久久沒有回神。
“夫人?”
直到謝延年又喚了她一聲,姜嫵才如夢初醒。
“嗯。”她慌忙應了聲,連忙松開自己抓著謝延年的手,坐直身子問。
“世子,你不是要半個月才回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姜嫵抽回自己的手,坐直身子時,沒注意到謝延年低垂的眼眸里,閃過的幾分失落與不舍。
“快嗎?”謝延年輕聲問。
他側過身子,攏起衣袖在旁邊的水盆里,將手里的濕巾再度打濕。
姜嫵點了點頭,“當然快了……”
從燕京到江南縱然是騎快馬,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六天時間。
更別說謝延年此次去江南,還有公務要處理。
姜嫵記得前世,謝延年去江南,也是去了整整十五日,才回來的。
怎么現在,卻提前了這么多天?
該不會是這一路上,出了什么別的變故吧?
姜嫵秀眉微蹙,抬眸望向謝延年,卻見謝延年擰干絲巾上的水,再度側身朝她額間拭來。
“我倒是不覺得快。”
男子嗓音輕緩,莫名悅耳。
他握著手里的濕巾,為姜嫵擦拭著額間、臉頰旁的細汗,嗓音如說書人般,娓娓道來。
“古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與夫人十日未見,更是覺得度日如年,所以這次,我特地加快了行程。”
“只為了盡快趕回燕京,早些見到夫人。”
聞,姜嫵心臟宛若提到嗓子眼般,側眸呼吸不順地望著謝延年,耳垂通紅。
謝延年什么時候……
也會說這種撩撥人的情話了?
而且他的意思是,他能這么快回燕京,都是因為:想她了?
察覺這一點,姜嫵心臟更是猛地一緊,渾身就像被火燒過似的,莫名燥熱。
她下意識伸手,攥緊身下的被子,咬了咬唇,臉頰也染上了幾分紅暈,斂眸道。
“你什么時候,學會說這種肉麻的情話了……”
雖是責怪的語氣,但姜嫵臉上,卻不自覺的浮起幾分羞意與歡喜。
話落,姜嫵下意識轉身,不想讓謝延年看到她這副模樣。
但謝延年,卻早已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
望著近乎情動的姜嫵,謝延年唇角微勾,眼底暗光涌動。
姜嫵果然喜歡……
他這么勾她。
“夫人還沒說,這十日想不想我?”
謝延年伸手,將側著身子的姜嫵,朝他的方向轉了一圈。
使姜嫵不得不迎面,對上謝延年的視線。
兩人四目相對時,姜嫵不免再度心慌。
而聽到謝延年的話,她更是眼皮輕顫,眼珠子四處轉悠,心臟撲通、撲通,狂跳難安。
想嗎?
那肯定是想的。
可謝延年問得這么坦然,姜嫵卻宛若被沾水黏住了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只覺得,心里像是有塊地方,天崩地裂了般,慌得她只想躲起來。
姜嫵咬著唇,垂眸一未發。
謝延年卻握著手里的濕巾,順著姜嫵的臉頰往下擦去。
盛著細汗的脖頸、鎖骨,皆被他的濕巾輕輕撫過。
一冷一熱,外涼內燥,姜嫵只覺得渾身難受。
最后她實在受不了了,伸手一把拽住謝延年的手,仰頭道。
“謝延年,我們安寢吧。”
“你這么晚趕回來,一定很累了……”
安寢?
這下,輪到謝延年心慌意亂了。
他手里的濕巾沒拿穩,‘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但無論是姜嫵還是謝延年,此時都無暇-->>顧及這件小事。
姜嫵仰頭望著謝延年,狂跳不止的內心深處,隱隱約約能感知到,謝延年做這些事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