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站在原地,險些氣得暈厥過去,姜嫵卻仿佛什么都沒看到般,揚聲問她。
“母親,我說的這些你可承認??”
剎那間,無論是國公府的婢女小廝,還是府外聚集的那些百姓們,全都將目光,聚集到韋氏身上。
韋氏此時臉色白里透紅,被氣的。
姜嫵竟有臉問她這個?!
“姜嫵,你全是在……”胡說八道。
韋氏氣急敗壞,幾乎想不顧后果地大罵姜嫵,卻被姜嫵刻意壓低的嗓音,輕飄飄地打斷道。
“母親,我今日這些事可都不是胡說的,那日船上確實有絲竹之聲。”
“你也知道顧以雪最擅音律,想必這件事要真追問起來,也一定會有人回想起,那天確實聽到謝家船上傳來的絲竹聲。”
“到那個時候,我與夫君身上的污名還是會被洗清!但我可不會再幫謝承澤與顧以雪,隱瞞那件丑事。”
丑事?
韋氏眸光微閃,想到了姜嫵與謝承澤訂下婚事的淵源。
說起來,還是謝家祖輩欠了姜家祖輩的恩情,為還恩情、也為結兩家情誼,謝家才會給兩家小輩訂下婚事。
結果,訂下與姜家婚事的謝承澤,卻在他與姜嫵即將成親的一個月,與姜嫵的好姐妹顧以雪搞上了。
還被謝家的人抓了個現行。
這件事,韋氏也一直覺得面上無光。
畢竟謝家重情重諾,謝承澤娶姜嫵,已經不是一般的兒女之情了。
可他卻全然不顧這件事的影響,與顧以雪在謝家私會……
實在是有損謝家世代清譽。
若不是因為這樣,謝家又怎么可能下令,讓所有人隱瞞謝承澤與顧以雪的事。
又怎么可能為了彌補姜家,將姜嫵的婚事,改到謝延年頭上。
謝延年……
那可是韋氏打算讓自家侄女嫁的人。
結果,卻被姜嫵捷足先登了。
為了謝承澤的名聲,韋氏已經做了這么多退步,又怎么可能在這時,讓姜嫵毀了這一切。
而且剛剛姜嫵說得對,游湖的事漏洞百出,姜嫵若真有心去查,一定能洗清她與謝延年身上的污名。
倒是她,她要是不順著姜嫵,姜嫵洗清污名后,就又會將那件事說出來……
到那個時候,韋氏就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兩頭都落不到好處。
思前想后,韋氏都覺得,她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
最后,韋氏咬了咬牙,應聲道,“是!”
此話一出,人群里一陣嘩然。
“謝世子妃說的那些話,竟然是真的?”
“哇!十幾個妓女?這謝家二公子也太荒誕了。”
“謝世子清風霽月,溫潤如君子,怎么會有這樣的弟弟?”
“聽說他們不是一母同胞……”
“不過謝家世子妃可真是善良,竟因為婆母相求,就讓她自己背了那么大的污名。”
“就是。我就說這世上,哪有女子不愛狀元出身、修養與能力絕佳的謝世子,反而去愛平平無奇的謝承澤……”
“這謝府的國公夫人還是太偏心了!”
“我聽說謝世子雖不是她生的,卻極為孝順,但現在看來,她還是更偏心謝二公子啊。”
這樣的議論,一聲高過一聲,聽得韋氏渾身都像針扎似的,站立難安。
“姜嫵,你跟我進來!!”她臉色陰沉沉的,丟下這句話后,便憋著一股氣,率先進了國公府。
謝延年是優秀,而且也很孝順,對她事事恭敬……
可是,謝承澤也不差啊?
為什么同樣都是,她從小-->>養到大的兒子,人人都只夸謝延年,卻從沒有人夸謝承澤?
韋氏不解又憋屈,全然不顧身后那些看戲的百姓,自顧自地回了國公府。
謝寶珠羞紅了臉,連忙抬腳追了進去,“母親,你等等我。”
唯獨韋芳兒仍舊愣愣地盯著姜嫵。
姜嫵以前,明明就是對大表哥毫無感情的,怎么現在……
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