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著睫毛,剛將眼睛閉上,便聽到男子如溪流般清脆的嗓音。
“夫人這是做什么?”
姜嫵一睜開眼睛,便看到謝延年盯著她咧唇輕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
剎那間,姜嫵膚若凝脂的臉頰,便像染上一朵朵紅云般,嬌俏、羞澀。
她剛剛竟然以為,謝延年會吻下來,所以主動閉眼、想迎合對方……
沒想到謝延年不光不吻她,現(xiàn)在竟然還來取笑她?!
姜嫵紅霞般的臉上,浮起幾分惱怒的神色,瞪了一眼謝延年嘟囔了句。
“還不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
所以歸根到底,還是謝延年誤導(dǎo)了她。
姜嫵現(xiàn)在也明白,謝延年剛剛就是在戲弄她,壓根就不是真想與她繼續(xù),被穆涼打斷了的事。
她偏了偏身子,正欲從椅子站起來,離謝延年遠(yuǎn)遠(yuǎn)的。
謝延年卻抬起另一只手,牢牢拉住她的胳膊,不讓她動彈。
男子儒雅謙和,看起來似乎溫溫柔柔的,似乎沒什么力氣,但他的手卻極大。
一只大手便能將姜嫵的胳膊,整個握住。
察覺這一點,姜嫵的心又莫名其妙的慌了一下。
她顫著睫毛望向謝延年,便見謝延年一臉正色,柔情似水的眸光,靜靜落在她身上。
“我剛剛就是隨口一說。”
男子欺身,一點點逼近姜嫵,指尖仍在姜嫵唇上輕輕摩挲。
姜嫵心一緊,甚至只看得見他唇瓣輕啟,卻聽不見他具體都說了些什么。
直到最后,他又咧著唇說了句。
“沒想到,這青天白日的,夫人腦子里……竟真的在想那樣的事?”
那樣!!
哪樣?
姜嫵瞪著眼睛,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謝延年現(xiàn)在仍舊是在戲弄她。
她咬了咬唇,神色不滿地罵了句,“謝延年,你不要太過分了!”
謝延年淺笑,姜嫵則氣得轉(zhuǎn)身背對著他。
不過一會兒功夫,姜嫵便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待姜嫵順著聲音望去,便看到謝延年將手里的雞蛋放下,朝門外走去的畫面。
而門外,穆涼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出現(xiàn),正躬身候在哪里,似是在等謝延年。
見狀,姜嫵微愣,下意識站起來問了句,“已經(jīng)是黃昏了,你還有事要忙嗎?”
“嗯。”謝延年應(yīng)了聲,回頭掃了她一眼,淺笑道。
“江南鹽稅案還有許多細(xì)節(jié),沒有理清。所以今夜,我得暫且睡在書房了。”
“要委屈夫人獨守空房了。”
姜嫵,“?”
誰在意這個了。
而且謝延年說最后那句話時,還一副她受了委屈的調(diào)侃語氣。
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壞了?
但姜嫵沉默著沒吭聲,因為江南鹽稅案是個大案子。
歷朝歷代,凡是查案涉及鹽、鐵、礦的官員,都鮮少有什么好下場。
謝延年才入朝一年,當(dāng)今圣上便委派他這個重任,謝家上下都一副受到恩寵的興奮和激動。
但姜嫵卻知道,此事一旦出錯,那后果也是不堪設(shè)想的。
她抿了抿唇,沒在這個時候和謝延年頂嘴,“那世子忙完了,也要記得早些睡,別熬壞了身子。”
謝延年應(yīng)了聲,神色如常地走了。
倒是候在門口的穆涼,抬頭近乎詭異的,盯著姜嫵看了好一會兒。
這世子妃,是真的變了?!
一炷香后,書房內(nèi)。
穆涼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遞到謝延年面前的桌上,拱手道,“世子,這是從江南傳來的密信。”
“探子說,此次江南鹽稅案官商勾結(jié)的人不少,其中大部分人,還都是常駐燕京的官員。”
“涉案金額高達(dá)百萬兩白銀,如果咱們一一查下去,恐怕會扯出朝堂內(nèi)不少官職高的……”
謝延年拆開密信,密信則羅列著與這樁案子有牽扯的官員名字。
他將密信收好,毫不猶豫道,“查。”
“無論查到誰,都不必顧忌。”
“屆時,我們只需將名單交上去……”
“是。”穆涼等的就是謝延年這句話。
“屬下這就去,給江南那邊的人傳信。”
穆涼拱手正欲退下,卻被謝延年叫住。
“上次我們抓的人里,不是有一個青樓女子,鬧得數(shù)十戶人家破人亡嗎?”
“她現(xiàn)在在哪?”
穆涼恭敬道,“她此時正在牢里關(guān)著,等著秋后問斬。”
“走!”
謝延年起身,率先朝屋外走去道。
“我有句話,想去問問她。”
“是。”穆涼還以為,是上次這個案子有什么遺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