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從顧家帶來的幾個會武功的奴仆,便沖上去,將姜嫵的人,全部一把扯開。
見他們扶著翠墨就要走,姜嫵冷著臉喚了聲,“綠蘿……”
綠蘿是顧以雪的人,但她剛剛幫著姜嫵對付翠墨,儼然已經算背叛顧以雪了。
姜嫵有信心,綠蘿此時一定會幫自己。
但她不愿過多用綠蘿,也是一直記著,前世綠蘿殺死秋華之事,她心里有些膈應。
但現在……
姜嫵抿著唇,一字一句地吩咐,“把翠墨給本世子妃搶回來!”
“是。”綠蘿應聲,正準備行動,院外便突然傳來一道溫潤、儒雅的男音。
“夫人,怎么生這么大的氣?”
“可是誰欺負你了?”
眾人聞聲,紛紛停下手里的動作,偏頭朝院外望去。
此時,一襲青衫的男子闊步走進庭院,他長身玉立,衣袍隨風輕擺,舉手投足間皆是謙和、溫潤的君子做派。
再看他的臉,棱角分明卻不帶半分戾氣,實打實的芝蘭玉樹貴公子,世間少有!
而他正是國公府世子,謝延年。
謝家是世家之首,謝延年更是所有世家公子的典范,人人敬重。
幾乎他一出現,滿園的下人便都紛紛一臉正色,恭順又敬畏地向他行禮請安。
“小的(奴婢)給世子爺請安。”
謝延年闊步走至姜嫵面前,才抬了抬手,“都起來吧。”
院子里的眾人,這才緩緩起身。
顧以雪臉色有些僵硬,為姜嫵剛剛不顧一切,也要和她爭翠墨一事有些不滿。
所以,她行禮稍慢了些。
“以雪給大哥請安。”顧以雪柔聲,在僵硬在臉上,扯出了幾絲笑意。
謝延年沒說話也沒看顧以雪。
他只是偏頭,不解又茫然地盯著姜嫵,溫聲問了句。
“夫人怎么不說話?”
“這滿園的血腥味,可是發生什么大事了?”
穆涼跟在謝延年身后,嘴角不受控制地扯了扯。
這里發生的事,暗衛都時時來稟告世子了,世子如今倒是裝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嫵卻不知道,謝延年此時是裝的。
她攥著掌心,心里不免有些擔憂。
畢竟,謝延年最是良善,他骨子里的溫潤、儒雅更是出了名的世間少有。
所以眼下,她要仗殺翠墨……
謝延年會不會也和顧以雪一樣,勸她大度些?
姜嫵抿緊唇瓣,腦海里剛剛閃過這抹想法,顧以雪便率先開口了。
“大哥,長嫂剛剛是在命下人,仗殺以雪身邊的貼身婢女翠墨。”
“長嫂說,翠墨要害秋華性命!所以現下是用家規,處以翠墨杖斃!”
“但以雪覺得,秋華無事,翠墨也不必受什么刑罰……”
顧以雪說的沒錯。
但她避重就輕,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在告訴謝延年:
秋華如今安然無恙,可姜嫵卻小氣到,要因此杖殺了翠墨。
若姜嫵是個局外人,聽到顧以雪的話,恐怕也會覺得,翠墨罪不至死。
但姜嫵,就是想讓翠墨死。
畢竟前世,翠墨做的壞事不止這一件,而且翠墨,也是顧以雪身邊最強有力的幫手。
姜嫵也想借殺翠墨一事,斬掉顧以雪一頭臂膀,讓顧以雪行事艱難些。
但這些事……
謝延年都不知道。
所以眼下,謝延年一定會覺得她不夠大度,過于睚眥必報了吧?
姜嫵垂著眼眸有些失落。
謝延年卻在此時牽起她的手,掌心溫潤,聲音輕柔。
“可我覺得夫人做的對。”
“這世上,也從來沒有殺人未遂者,就無罪的說法。”
聞,姜嫵愣愣地抬頭,眼也不眨地盯著謝延年,心里波濤洶涌。
謝延年……
竟然覺得她做得對?
姜嫵愣住之時,謝延年又盯著她斂眸淺笑,面容儒雅、溫和。
“所以,夫君陪你一起討公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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