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楊殊才道:“你如何證明,你說的是事實?”
黑袍見他態(tài)度松動,心中一松,笑道:“公子不信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您想想,如今這形勢,我們認下您并沒有任何好處,甚至會有數(shù)不盡的麻煩,何苦來哉?或者,您可以等一段時間,山人這便通知其他社員,趕來白門峽拜見公子,我們手中還有許多太子殿下的舊物可以證實。”
一邊說著這些話,他一邊察觀色,看楊殊神情已經(jīng)緩和下來,又續(xù)了一句:“您或許不知,宗氏亦是太子門下,他們手握西北重兵,更沒有必要欺騙于您,是不是?”
“哦?”楊殊神色微動,帶出一兩分期望,“你的意思是,宗家也會認我為主?”
黑袍笑道:“他們宗家能夠在西北多年,得益于太子當年一句話,如今豈能置身事外?只要公子發(fā)話,他們定然不會推托。”
楊殊緩緩點頭,道:“這個日后再說。你先說清楚,怎么會知道我的身份?難道我身邊有人泄露了消息出去?”
“公子莫慌,不是這么回事。”黑袍馬上解釋,“您可記得,去歲秋獵,那位死在獵場的巫師?”
“記得。”楊殊皺眉,“你想說,此事與他有關?”
黑袍嘆了口氣,說道:“那位其實是我們社員之一,來自南方異族,稱之狄?guī)煛Ef年,我們同在太子門下效力,哪知一夕突變,太子被貶,我們只能暫時分散,暗中聯(lián)絡。后來太祖皇帝終于醒悟,召殿下回京,路上卻又出了那等慘事,我們沒能趕得及救下太子,這些年自責不已,一直未能忘懷。”
他苦笑一聲,繼續(xù)道:“狄?guī)熓瞧渲凶钭载煹囊粋€。他早年被族中老巫師迫害,要不是太子殿下收留,可能已經(jīng)……他一直想為殿下報仇,直到去歲秋獵,終于找到了機會……”
“他竟是……”楊殊面露懊悔,“可他是我……殺的……”
“公子莫要自愧。”黑袍溫勸道,“彼時殿下為逆王身邊護衛(wèi),不知內(nèi)情,誤殺也是情有可原。我們也是循著此事,查到公子身上,才覺有異。”
“你們?nèi)绾蔚弥俊睏钍庖恍淖肪窟@個問題,“我是事后才從故人口中聽說了舊事,可你們并沒有聯(lián)系他啊!”
黑袍長嘆一聲,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公子的相貌,與昔年皇長孫頗像。我們隨后追查長公主的舊事,才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方得到這個推斷。”
楊殊聽到此處,苦笑一聲:“這么說,這個秘密在有心人眼里,總會露餡,難怪他總是不放心我……”
“公子這些年的委屈,我們都知道了。”黑袍神情一換,肅然道,“我們此前不知,讓公子受苦了。現(xiàn)下我們已經(jīng)尋到公子,自然要向逆王討個公道!”
他眉目凜凜,義正辭嚴,聽得人內(nèi)心動容。
楊殊就問:“你說的逆王是……是圣上?為何你們要這么稱呼他?當年之事,是秦王晉王做的手腳,太祖皇帝已經(jīng)查得清楚,他不過是撿了漏……”
黑袍冷笑一聲,打斷他:“公子真的信?當年太子殿下與秦王晉王,哪個不是人中龍鳳?怎么就叫他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子撿了便宜?這其中的內(nèi)情,您就沒有多想一想?”
楊殊面露驚疑:“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