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心領(lǐng)神會:“晚生受教。”
那位楊公子,據(jù)說身份可疑。現(xiàn)下奪嫡之爭如此激烈,倘若圣上愛護(hù)他,在他沒有名分,不可能摻和的情況下,必然不會把他召回京城,免得牽扯進(jìn)去。而若是圣上不喜歡他,更加不會叫他回去攪局。
師爺又問:“既如此,縣尊愁什么呢?他再怎么鬧,上頭還是會壓著。”
馮易嘆道:“話是這么說,只是由本官上報的話……”
誰知道會不會被遷怒,將他當(dāng)成同黨?
師爺一想也是,便也跟著一起犯愁。
就在這時,衙役進(jìn)來了:“大人,牧監(jiān)送來一張?zhí)印!?
馮易一愣,招手:“快呈上來。”
展開一看,卻是請他去赴宴的。
馮易思來想去,問師爺:“本官去不去好?”
師爺?shù)溃骸疤佣枷铝耍h尊還是去的好。”
“可本官就怕與他糾葛太多……”
師爺笑道:“縣尊太多慮了,您是一縣之尊,他人在高塘,總要有來往的。太分明了,反而不好。”
馮易想想也是,又聽師爺?shù)溃骸昂螞r,您去瞧瞧他是什么態(tài)度,心里更有數(shù)是不是?”
馮易被說服了。
于是,數(shù)日后去往馬場赴宴。
這一去,他被馬場的變化驚呆了。
早知道這位楊公子愛享受,這些日子不知道有多少商隊為著他而來,沒想到竟然就給他折騰出一座小城來。看那裝飾,金碧輝煌的,他身邊的侍女還感嘆,到底比不得京城。
馮易被請進(jìn)剛剛建好的府邸,終于見到了那位楊公子。
除了他之外,還有高塘不少官吏大戶,乃至幾位大商人。
宴中吃的玩的,更是聞所未聞,叫人嘆為觀止。
京城來的侯門公子,到底不同尋常啊!
宴罷,馮易被留了下來。
他心中有數(shù),默默思量如何說話,待楊殊屏退左右,一開口,卻把他驚住了。
“馮大人,雁山這些日子,消滅了不少盜匪,這應(yīng)該算是不小的政績吧?”
“是。”馮易含笑,“楊公子實(shí)在了得,本官已經(jīng)寫了奏報,向上面請功,不日就會發(fā)出。”
楊殊笑道:“奏報嘛,自然要寫的,不過,還請馮大人改一改,就說是你派人剿滅的。”
馮易一愣。
楊殊也不著急,只慢慢飲茶。
好一會兒,馮易回過神來,試探問道:“您為何要……”
楊殊嘆了口氣,很是苦悶的樣子:“馮大人怕是不知道,圣上這回是真生氣了,想叫我出來吃吃苦頭,暫時不會調(diào)我回京的。我與太子信王都不睦,偏偏離京前又得罪了安王。這奏報要呈上去,入了他們的眼,只怕又會想起我來。這些日子我干的事,一打聽就知道,難道叫他們在圣上面前說我來了西北還只知道享樂嗎?那我回京可就遙遙無期了。”
馮易一琢磨,興奮起來:“這么說,公子……”
楊殊很隨意地打斷他的話:“所以啊,想借大人的名頭。這些日子,聽說商稅多收了不少,如果再加上剿滅盜匪的功績,說不定下一次考評,大人能離開這鬼地方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