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從墻上滑落,捂住自己的脖子,眼淚直流,咳個不停。
咳順了氣,他大喊:“楊三,你是瘋子嗎?本王還什么都沒干!”
楊殊冷笑,不屑地扔下他,回去翻身上馬。
“出發(fā)!”
阿玄問:“公子,不再等一等嗎?說不定還有人來送行。”
楊殊知道他說的是誰,但他不準(zhǔn)備等了。
反正都要離開,就算等到了,又能怎樣?
不想跟她道別。
“出發(fā)!”
“是。”
楊家的家將們?nèi)酉掳餐跏绦l(wèi),齊齊上馬。
三十多匹戰(zhàn)馬,護(hù)衛(wèi)著七八輛大車,靜默地離開博陵侯府,向西門駛?cè)ァ?
安王不想就這么算了,抬眼一瞧,就見這些家將身穿戰(zhàn)甲,背負(fù)弓、腰挎刀,個個殺氣騰騰,不由縮了縮脖子。
算了算了,當(dāng)年姑父姑母縱橫沙場,楊家的人是真的不好惹……
到了城門,阿玄看到了熟人。
“雷大人!”
雷鴻正和守城軍官說話,看到他們,灑然一笑,大步走過來:“總算沒有錯過。楊公子,下官奉蔣大人之命,特來送行。”
他一使眼色,便有官差搬來一張條凳,擺開幾個大碗。
“蔣大人說,公子什么都不缺,他就什么也不送了。只贈這一碗酒,望公子一路順風(fēng),他日榮歸故里。”
楊殊笑了笑,下馬端起大碗,一口飲盡了。
“多謝蔣大人,希望還有再見的機(jī)會。”
“一定會有的。”雷鴻又對楊家眾將道,“諸位,此去一別,不知何日再會,都來飲一杯吧!”
東寧同行一路,后來又?jǐn)?shù)次合作,家將們與雷鴻這些官差都是熟識的,見主子不反對,便都下了馬,紛紛過來喝這一碗送行酒。
彼此有交情的,要么激勵對方,要么灑淚而別,場面既豪邁又傷感。
守城軍官在后頭看著,感嘆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側(cè)頭說,“蔣大人真是個念舊重情的君子,想必圣上會很高興的。”
他身邊的親兵馬上領(lǐng)會了意思:“是,卑職記下了。”
皇城司無處不在,城門怎么會沒人呢?
喝過送行酒,隊伍再次出發(fā)。
順順利利過了城門,阿玄再次看到一位負(fù)琴的俠士立于馬上,等在路邊。
楊殊催馬上前,拉著臉問:“你這是干什么?”
寧休淡淡道:“我的任務(wù)沒完成。”
“所以?”
“我答應(yīng)過師父,讓你好好活著。既然你還沒脫離危險,那我就不能走。”
兩人互視片刻,楊殊哼一聲,扭開頭:“隨你的便!”
寧休加入隊伍,一行人再次出發(fā)。
阿玄刻意放慢了步速,然而,一直等到云京城變成一個小點(diǎn),都沒有人來送行。
他在心里嘆一聲,收回目光。
明姑娘……真的不來了嗎?.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