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殊目光冰冷:“您知道什么?”
裴貴妃看著他,神態(tài)平和:“你帶她進(jìn)皇城司,難道還指望瞞著其他人嗎?”
看他不語,裴貴妃揮揮手,宮人依次退下,只留他們二人。
裴貴妃道:“你大了,姨母不會去窺探你的生活,但有些事,不能不過問。”
楊殊低下頭,身上的刺慢慢軟下。
“姨母,這個話題,我們?nèi)昵熬驼勥^。”他輕聲說,“您說命運是愚人之說,可對身處其中的人而,這就是真真切切的噩運。何況,我不知道娶妻之后該怎樣去面對家庭,這與任何人無關(guān)。”
“姨母原本也是這樣想的。”裴貴妃看著他,“可那個姑娘出現(xiàn)后,你變了很多。”
“……”
裴貴妃輕輕握住他的手:“殊兒,既然改變已經(jīng)出現(xiàn),你還要抱著以前的想法過一輩子嗎?”
這樣的溫情脈脈,讓楊殊無法生氣。
但叫他順從,又萬般不愿。
過了許久,他道:“姨母今天弄這些畫像,根本不是給我相看的,而是為了說這句話?”
裴貴妃低笑一聲:“這些淑女,是給太子選妃用的,姨母只是借來用一用。”
楊殊皺起眉:“您何必如此?”
“還不是你太犟了。”裴貴妃道,“要是姨母直接問那姑娘的事,只怕你連個好臉色都不會給人看。”
楊殊聞,不自在地撇開頭。
裴貴妃拍了拍他的手:“好了,你別多想。姨母想跟你說的,便是不要多想。你若喜歡那姑娘,只管來求。你的妻子,別的都不要緊,只要你喜歡就可以。”
楊殊低聲道:“您說什么呢?她有婚約的。”
“有婚約可以退,名聲不好聽也無妨。能叫你成婚,姨母就算仗勢欺人一回也無妨,反正,我這名聲怎么也好不了。”
說到最后一句,帶了兩分嘲弄的意味。
楊殊就心一顫。
裴貴妃雖然寵冠六宮,可她跟世人眼中恣意驕縱的寵妃根本不是一回事。她僅有的愛好就是畫畫,沒事可以一整天都不出玲玎閣。皇后去世,她成了后宮之首,也很少借著宮務(wù)立威,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可她這樣安靜,仍然沒有個好名聲。
就因為她是寵妃,而且來路不正。
“看你,又好些天沒好好作息了吧?別仗著年輕胡來,以后有你的苦頭吃。中午留下來用飯吧,御膳房恰巧殺了只活鹿,叫他們烤鹿肉來……”
……
送走傳旨太監(jiān),紀(jì)家一干人還暈乎乎的。
就在半個時辰前,紀(jì)家眾人下學(xué)回來,忽然迎來了傳旨太監(jiān)。
紀(jì)家敗落這么久,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迎接圣旨。
還是童嬤嬤早年在明家見過,忙忙地布置起來。
然后就聽傳旨太監(jiān)宣了旨,賜紀(jì)五公子紀(jì)維八品承事郎。
紀(jì)家眾人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