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寬人呢?”楊殊問了一句。
“在牢里。”蔣文峰答道,“昨天險些讓他溜了,要不是皇城司的人一直盯著他。”
楊殊點點頭,吃掉最后一個花卷,將剩下的橘子塞到袖子里:“回頭我去會會他。”
蔣文峰道:“還是我去吧。他是官場上的老油子,這些事我比你熟。”
楊殊笑了:“我是干什么的?要論官場陰私,沒有誰比皇城司更熟。”他起身漱口,“你先去睡吧,年紀(jì)也不小了,哪能跟我們年輕人比。”
說著出了屋,揚長而去。
蔣文峰瞪著門口半晌沒動。
好一會兒,他問:“茜娘,我真的老了嗎?”
袖子里飄出一道煙氣,在他身上慢慢繞了一圈,最后停在他臉頰旁,溫柔地蹭了蹭。
……
楊殊出了衙門。
街上的尸首已經(jīng)搬走了,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跡,一時沖刷不干凈。
“公子!”阿玄跟上來,“我們?nèi)ゴ罄危俊?
楊殊點點頭,看著陽光下的東寧。
這是他見過最安靜的一個早上,連出來吃早點的人都沒有。
偶爾門縫里探出一兩個腦袋,偷看一眼,又飛快地縮回去。
黎川軍還在一家一家地搜查叛逆,仿佛是這座古城里唯一的聲音。
“你昨天送多福回去,情況還好吧?”
阿玄答道:“明姑娘很好,明家沒有為難她。”
“……”楊殊惱道,“我問的是多福,誰讓你說她了?”
阿玄眨了下眼。不對嗎?他跟在公子身邊十幾年了,公子隨便說句話就能猜得到他的真實意圖,這次居然猜錯了?
當(dāng)然,他不會把這個話說出來……
“哦。”阿玄答道,“多福姑娘挺好的,脈相很平穩(wěn),就是看著嚇人。”
楊殊從袖子里掏出那個橘子,卻不剝開,就那樣兩只手倒來倒去地玩。
“阿玄,你說她的話有幾句是真?命師,真的這么神奇?”
阿玄老老實實地?fù)u頭:“屬下對玄術(shù)了解不多。”
楊殊嘆了口氣:“其實當(dāng)年,我也有機(jī)會學(xué)玄術(shù)的。可是那個愿意教我玄術(shù)的家伙,被我罵了一頓跑了……”
阿玄道:“您說的是您那位師父吧?”
楊殊斜睨著他:“他算我哪門子師父?不就是教了一套劍法嗎?我的功夫都是祖父祖母教的。”
“是。”阿玄怎么會跟他唱反調(diào),“屬下說錯了。”
看他這樣,楊殊又覺得沒意思,索性不說了。
兩人悶不吭聲到了大牢,剛說要提審吳知府,那邊一個獄卒大呼小叫地跑出來:“不好了!犯人自殺了!”
阿玄揪住那獄卒:“哪個犯人?怎么自殺的?還有氣嗎?”
獄卒一臉驚恐:“是吳知府!他拿自己的發(fā)簪,從眼睛里戳進(jìn)去,已經(jīng)沒氣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