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徹底驅散了荒野的薄霧,氣溫回升,但空氣中的寒意并未完全散去。
我和凌清霜相對無,各自全力運功化開“冰心玉露”的藥力。濃縮版的效果確實驚人,磅礴而溫和的能量如同甘泉流淌過干涸的經脈,滋養著受損的內腑和骨骼。
我右臂的骨裂處傳來酥酥麻麻的癢感,左肩的傷口也徹底止血收口,透視眼過度使用的劇痛逐漸消退,只剩下淡淡的酸脹。體內那絲燭龍氣血也變得活躍了許多,自行流轉,加速著恢復進程。
大約一個多小時后,我們幾乎同時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
雖然離完全恢復還差得遠,但至少行動無礙,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凌清霜的臉色依舊缺乏血色,但眼神中的疲憊和虛弱感減弱了不少,左臂的烏黑被牢牢限制在小臂以下,右臂蛇毒造成的腫脹也消退了七成。
“感覺怎么樣?”我活動了一下依舊有些酸痛的胳膊,問道。
“無大礙了。”凌清霜站起身,動作間恢復了往日的利落,只是左臂依舊顯得有些僵硬。她看了一眼遠方,“此地不宜久留。千眸之教的人很可能還在搜尋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去哪?”我也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塵土,“回市區?那個合租屋肯定不能回了。”
凌清霜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市區人多眼雜,對方勢力不明,回去風險太大。我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不受打擾的地方,讓我能徹底逼出余毒,你也需要時間穩固剛剛提升的力量。”
她略作思考,從那個帆布包里拿出從“蛇巢”找到的一部樣式老舊、但似乎經過特殊加密的手機(毒師備用通訊工具),開機后快速撥通了一個極短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對面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只有一片沉默。
凌清霜對著話筒,用一種奇特的、帶著某種韻律的節奏,輕輕敲擊了話筒幾下。
片刻后,對面也傳來幾聲規律的回敲。
凌清霜聽完,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毫不猶豫地拆掉手機電池和后蓋,將其徹底損壞,扔進了遠處的草叢。
“跟我走。”她簡意賅,選定了一個方向,快步前行。
我趕緊跟上,心里好奇得像貓抓一樣:“老師,剛那是……”
“天劍閣的外圍聯絡信號。”凌清霜沒有隱瞞,“我發出了求助和需要安全屋的訊號,對方給出了一個最近的坐標。是閣中一位隱退長老在本市的產業,絕對安全。”
我暗暗咋舌,不愧是隱世宗門,這保密和應急渠道真是杠杠的!
我們避開大路,專走偏僻小道,期間凌清霜不斷變換方向,繞了好幾個圈子,確認無人跟蹤后,才最終來到市郊一處看起來十分寧靜、甚至有些不起眼的……溫泉山莊?
山莊規模不大,依山而建,環境清幽,門口掛著“閑人免進”的牌子。
凌清霜沒有走正門,而是帶著我繞到山莊側面,在一處看似普通的墻壁上按了某個隱蔽的機關。
咔噠。
一扇極其隱蔽的、與墻體融為一體的暗門悄然滑開。
門后是一條干凈整潔、燈火通明的通道,空氣中有淡淡的檀香和藥香混合的味道。
一個穿著樸素唐裝、精神矍鑠、太陽穴高高鼓起的老人早已等在那里,見到凌清霜,他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和恭敬,微微躬身:“小姐,您來了。房間已經備好,療傷所需的藥物和器物也已準備齊全。”
他目光掃過我,帶著一絲審視和好奇,但并未多問。
“麻煩您了,福伯。”凌清霜微微點頭,語氣帶著一絲對長輩的尊重。
“份內之事。”福伯側身引路,“請隨我來。”
我們跟著福伯穿過通道,來到山莊深處一個獨立的小院。院子里有小橋流水,環境極為雅致安靜,最大的房間甚至引了一池天然的溫泉活水,氤氳著熱氣,散發著淡淡的硫磺味和靈氣。
“小姐在此安心療傷即可,絕不會有人打擾。”福伯說完,便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哇……老師,你們天劍閣的‘安全屋’……規格這么高嗎?”我看著這堪比五星級度假酒店的療養院落,忍不住感嘆。這比我們那個合租屋強了不止一百個檔次啊!
凌清霜瞥了我一眼,似乎對我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有些無奈:“這位長老喜好清靜,擅長養生煉丹,此處是他的一處別院。正好適合我們目前的情況。”
她走到溫泉邊,用手試了試水溫,點了點頭:“溫泉蘊含地脈靈氣,對你我傷勢恢復皆有裨益。你先自行調息,我需要立刻閉關,借助此地環境和藥物,徹底清除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