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鎮國公府內燈火通明。
鄭伯庸在廳內走來走去,下人給他上的好茶,他根本沒心情喝。
“國公爺到。”
有聲音響起。
便見蕭遠在白先生的陪同下,進入廳內。
“鄭大人,這么慌慌張張的干嘛。”
蕭遠在主位上坐下。
鄭伯庸急忙告狀“國公爺,那陸崢簡直是欺人太甚!
下官帶人將希望嶺翻了個底朝天,硬是沒見著那一百多萬兩銀子的影子。
剛想審問那些賤民,陸崢就帶著錦衣衛橫插一杠。
拿北鎮撫司的名頭壓人,把下官給逼回來了!”
蕭遠坐在太師椅上,不緊不慢地把玩著核桃,淡然道:
“一百萬兩現銀,幾萬斤重的東西,李鈺出海帶不走,肯定還在山上。”
“還在山上?”鄭伯庸急道:“可下官真沒找著啊!”
白先生陰惻惻一笑,“鄭大人,國公爺說得對,銀子肯定還在山上,只是被他們藏起來了,你確定都搜查了嗎?”
鄭伯庸皺眉,也有些不確定,開口道:“陸崢阻攔的話,我也搜查不了啊。”
白先生喝了口茶。
“李鈺沒帶陸崢出海,就是防著咱們拿回影子,只要陸崢不在了,希望嶺還不就是咱們的后花園?
到時候哪怕把山削平了,也能把銀子挖出來。”
“這……”鄭伯庸遲疑了一下,壓低聲音道:
“那可是錦衣衛千戶,若是死在咱們地界上,朝廷那邊……”
“天高皇帝遠。”
白先生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放下茶杯。
“福建沿海倭寇橫行,死個把人算什么?
李鈺都能力戰殉國,他一個小小的千戶,被倭寇殺了,又有什么稀奇?”
白先生走到鄭伯庸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鄭大人,咱們殺過的錦衣衛,又不是這一個兩個了。只要手腳干凈點,死人是不會告狀的。”
鄭伯庸有些厭煩對方這個動作。
你什么檔次,也來拍我的肩膀,搞得好像你是我上級一樣。
不過他忍了。
李鈺能出海,也多虧白先生的計策。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不錯,來福建的錦衣衛他們殺了不少,就連據點都搗毀了幾個。
這次只不過從普通的錦衣衛,換成了千戶而已。
一百萬兩的銀子,值得干!
“好!我這就去安排,保證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
月黑風高,希望嶺腳下。
歸義軍臨時搭建的營地,此刻顯得空蕩蕩的。
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到了山腳下。
他們蒙著面,身穿夜行衣,腳步輕盈,顯然都是高手。
三人剛向上山,卻聽一道聲音突兀地在黑暗中響起。
“幾位深夜造訪,是來找我的嗎?”
三名殺手大驚失色,猛地停下腳步,背靠背警惕四周。
“誰?!”
“呼——!”
幾支火把瞬間燃起,照亮了四周。
只見陸崢身穿飛魚服,腰懸繡春刀,正大馬金刀地坐在營地外一塊磨盤上。
在他身側,四名身形彪悍的錦衣衛校尉按刀而立,面帶冷笑。
看著這三個不速之客,眼神就像看著三只落入陷阱的老鼠。
“等你們多時了。”
陸崢緩緩站起身,拇指輕推刀柄。
錚的一聲輕響,刀光耀眼。
“就知道他們沉不住氣,昨天沒搶到銀子,今天就派你們這些狗東西來送死。”
陸崢能當上錦衣衛千戶,自然也不是無腦之輩。
在這福建地界,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當初他和李鈺從草原返回,便遇到了溫知行派來的殺手。
怎么可能不防著這一手。
沒有想到果然等到了。
領頭的殺手也是個狠角色,見行蹤暴露,眼中兇光一閃。
“既然你主動出來,也省得我們去找了,上!”
“想殺錦衣衛?”
陸崢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話音未落,陸崢身形暴起,如獵豹撲食,直沖領頭的殺手。
其余四名錦衣衛則是兩人一組,鎖定了剩下的兩名殺手。
戰斗爆發得快,結束得更快-->>。
這三名殺手在江湖上有些名氣,領頭的甚至勉強能擠入一流高手之列。
如果是暗殺,偷襲,他們還有可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