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咬了咬牙,再次點頭。
……
臨時搭建的王帳內。
兀勒汗坐在主位上,各部落首領陸續進來,對兀勒汗行禮后,便坐在兩旁的位置上。
呼延破等人也進來了。
見到沒酒,便笑道:“大單于召集我們各部首領前來商議大事,怎么連碗馬奶酒都沒有?
莫非大單于如今舍不得給我們這些老兄弟喝了?”
兀勒汗眉頭一皺,強壓下心頭不悅,沉聲道:“呼延破,本單于叫你們來,是商議防疫救命的大事,不是來喝酒宴飲的!
草原上的兒郎,何時變得如此離不開酒囊了?”
呼延破聞,嘆了口氣,“防疫?大單于,長生天的怒火豈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這瘟疫來得兇猛,今天我們還坐在這里,明天說不定就倒在氈房里再也起不來了!
既然生死難料,為何不能痛快一場?
能喝一天算一天,就算死,也別做個餓死鬼、渴死鬼!”
“呼延破說得對!”
“是啊大單于,我們心里憋悶得很,喝點酒也能順暢點!”
“現在不喝,也許以后都喝不成了?!?
之前和呼延破密謀的部落首領紛紛出聲附和,帳內頓時響起一片要求上酒的嘈雜聲。
其他首領雖然覺得不妥,但在這種悲觀的情緒下,一時間也沒有反對。
兀勒汗聽著這些話,心里也有些難受。
是啊,說不定那天這些首領被感染,就再也起不來了。
他讓人去取酒,但還是警告道:“你們都給本單于聽好了,酒可以喝,話更要好好說!
若是誰借酒裝瘋,誤了防疫大事,別怪本單于不講情面!”
很快酒取來,眾人都倒了一碗。
呼延破眼底閃過一絲寒光,與賀拔岳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酒,不僅是草原上聯絡感情的工具,有時,也是麻痹敵人、制造混亂和發動襲擊的最佳掩護。
兀勒汗喝了一口酒,直接進入主題。
“你們部落的人在圣山腳下聚集祈禱,只會讓瘟疫傳播更快,李鈺帶來的景人醫者,有防治之法,你們回去立即安排……”
兀勒汗將李鈺給他說的話,對著這些首領說了一遍。
那些已經在部落內采取了隔離的首領也紛紛開口,增加可信度。
兀勒汗總結道:“如今最重要的是防治瘟疫,至于和李鈺的仇恨,暫時先放下?!?
話音落下,呼延破站起身,臉上露出慚愧之色。
“大單于,為了草原的安危,您真是費心了。
方才我等還誤會了大單于與那些景人勾結,實在是罪過。
請允許我敬您一碗馬奶酒,以示賠罪,也愿長生天保佑我草原渡過此劫?!?
說著,他端起桌上的馬奶酒,朝著兀勒汗走去。
帳內一些不明所以的首領覺得呼延破此舉雖有些突兀,但也說得過去。
剛才他煽動胡人攻擊李鈺,此刻想要賠罪,也是能夠理解的。
而拓跋岳和其他密謀的部落首領,見到呼延破朝著兀勒汗走去,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手也悄悄按上了腰間的刀柄。
兀勒汗見到呼延破來敬他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想著這下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吧。
呼延破此時也很緊張,但端酒的手還是很穩。
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呼延破靠近兀勒汗的瞬間,猛地將手中的酒朝著兀勒汗臉上潑去,緊跟著抽出腰刀,猛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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