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親征,萬一有個閃失,那就是天塌地陷-->>,國本動搖!
興平帝怒道:“兀勒汗能行,朕為什么不能行,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北胡在朕頭上拉屎不成。”
如此粗坯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興平帝確實氣得不輕。
連禮儀都不顧了。
溫之行知道,他再不說話不行了,皇帝這是動了真怒了。
他躬身道:“陛下息怒!老臣深知陛下受此大辱,心如刀絞,恨不能立刻提兵雪恥!只是陛下,國事為重,龍體為重啊!”
“溫首輔,你也要來勸朕不成!”
興平帝瞪著溫知行開口。
溫知行被皇帝這么瞪著,也有些頭皮發麻,但還是道:
“陛下,北胡所恃者,無非騎兵之利,于野戰稱雄。
然其性如流寇,只知劫掠,不善耕種,更不諳守城之道!
那朔風三鎮,雖暫時被其占據,然城郭依舊,田畝仍在,胡人豈能長久?
他們既無耐心經營,亦無足夠人口填充,待其擄掠興致一過,或內部生變,必然難以久持!”
此話一出,就連和溫知行不對付的清流官員也點了點頭。
北胡是游牧民族,只會放羊牧馬,哪里會懂種田。
讓他們種田怕是要餓死,聽說那三鎮的百姓不是被殺了,就是已經逃了。
北胡占了個空城,必然要遷胡人進去。
如果不會種地,沒有吃的,確實無法長久。
卻聽溫知行繼續道:“如今云中府危在旦夕,實乃我朝數十年來未有之危局。
若陛下此時意氣用事,一旦有失,則祖宗基業危矣!
不若暫且應其所請。”
見皇帝還瞪著他,溫知行連忙又補充“此絕非真心屈服,實乃權宜之計!
名為納貢,實為贖買時間,名為讓地,實為暫寄胡虜之手!
待其退兵,解了云中府之圍,我軍得以喘息,陛下便可暗中整飭武備,安撫百姓,積蓄力量。
屆時,胡人驕兵必懈,而我養精蓄銳已畢,再選良將,伺機北伐,收復失地,滌蕩屈辱,豈不比此刻貿然浪戰,更顯陛下之圣明宏略?”
這番話倒也有理有據。
就算溫知行有私心,但這話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首輔大人所極是!”
“陛下,此乃老成謀國之啊!”
“暫忍一時之辱,以圖將來,方為上策!”
朝中眾臣見溫知行挑頭,也紛紛附和,涕淚交加地勸諫。
興平帝看著下方跪倒一片的臣子,聽著他們的勸解,胸中的怒火與無力感交織在一起。
他何嘗不知御駕親征風險巨大?
但他真不想背上這割地納貢的萬世罵名。
可現實是援軍新敗,財政吃緊,他手中確實沒有立刻扭轉乾坤的力量。
他緩緩坐回龍椅,臉上的怒容逐漸平靜。
閉上眼,興平帝沉默了良久,最終發出一聲嘆息,沒有再說御駕親征,只是無力地揮揮手。
“此事就交由溫首輔去辦吧,務必讓北胡退兵!”
這句話,幾乎耗盡了他作為帝王的尊嚴。
他選擇了向現實妥協,為了保住江山社稷,不得不答應這屈辱的議和條件。
興平帝起身離去,背影蕭索,他雖然是皇帝,但也有很多無奈,兵權并不在他的手中。
讓他想做什么卻處處受制。
這都是他爹留下的弊端,興平帝能調動的除了守衛皇宮的侍衛外,也就只有錦衣衛了。
此事就這么定了下來,溫知行下朝后,就趕緊給汪明允寫了信,讓他抓緊辦妥,讓北胡退軍。
這定國安邦的功勞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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