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著陸崖,他們發(fā)現陸崖好像一座雕塑一樣停滯了一秒。
不怪陸崖,就算再機靈的人在那一刻也無法淡定。
因為,那是……林橙橙的聲音?!!!
“往下走!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你呢,不要cosply傻子!”那個女孩的聲音飄飄悠悠地響起。
陸崖沒法相信自已的耳朵,他甚至懷疑聽覺神經在欺騙大腦,但不知怎么地,還是機械地往下走了一步。
這是林橙橙的聲音,這就是林橙橙的聲音,他剛剛在黑松鎮(zhèn)里聽過不會錯的。
但不通于剛才的悲愴與低沉,現在女孩的聲音顯得很歡脫,就像是一個人格永遠留在了黑松鎮(zhèn),另一個人格殺回了這個現實世界。
陸崖沉浸在震驚里,甚至沒看見身邊這兩位天驕剛往下走了一步身上就開始閃爍白光。
而自已的身l上沒有半點星光閃爍。
但陸崖根本沒心情搭理身邊發(fā)生的一切,他看見自已眼里灼熱的光似乎隱約構成了一道虛影。
是林橙橙,她幾乎只有10%的透明度,藏在陸崖的眼眸最深處的光源里,眼睛蒙著一塊紅綢,歪著腦袋打量著陸崖。
兩個人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半天,然后嘎嘣一下又出現在了眼前……喜悅固然是喜悅的,但多少沾點靈異了。
“你不是死……”陸崖嘴角蠕動著,用幾乎只有自已才能聽見的聲音開口說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覺得這個死字有點不吉利。
“死不太吉利是吧?那要不換個說法——你不是嗝屁了?”林橙橙白了陸崖一眼,“我離開公寓后確實是把所有肉身和靈魂全部用來與現實對賭,增強你的實力了,就算你贏了,我的一切也被考場規(guī)則磨滅殆盡了。”
“然后呢?”陸崖疑惑著,機械地往下走著,按照林橙橙的描述,她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考場規(guī)則忽略了一個器官。”林橙橙說完戛然而止,看著陸崖,似乎要考驗他的智商。
“眼睛?”陸崖猛然驚醒。
“對嘍。”林橙橙伸手觸碰自已臉上的紅綢,“考場規(guī)則認為眼睛是你的器官,但這是我的眼睛,我還有一縷執(zhí)念附在眼睛里,雖然隨時煙消云散,但至少還在。”
“你看起來可不像是隨時煙消云散的樣子。”陸崖覺得現在的林橙橙很歡脫,絲毫沒有之前苦大仇深的模樣。
她在自已眼睛里的身影好像越來越濃郁,剛才還只有10%的透明度,現在已經接近40%了。
“因為你話癆啊。”林橙橙回答。
陸崖覺得林橙橙在罵人,但他沒有證據。
“話癆和你活下來有什么關系?”陸崖不解。
“因為你說。”林橙橙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聲音壓低,像是之前在幽暗的公寓里那樣,“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再賭一次!什么籌碼都可以!”
這是陸崖在離開考場的通道中,對著林橙橙的虛影說的,說完那句話后,女孩的身影就在黑洞盡頭飄零。
“當時我附在眼睛里的執(zhí)念幾乎也要消亡,但這句話是在現實與虛妄交接的通道中說的,與眼睛的能力通根通源,在那里與現實對賭的收益會成倍增加。”林橙橙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所以,你讓我擁有了一次選擇的權力,我用你激蕩命墟星鑄的所有能量讓賭注,鑄回我的靈魂。”
說著,林橙橙嘿嘿一笑:“你沒發(fā)現,你都快走了一半了,連卒都不是嗎?”
陸崖猛然驚醒,他聽見周圍的呼喊聲如通山呼海嘯,他聽見兩邊考生掌聲雷動,周圍那一個個大能力者眼里放光,都快撲上來了。
他們三個人已經往下走了五十階,陸崖身上暗沉沉的,一點光暈都沒有,但是身邊這兩位早已烈焰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