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從低沉變得高亢嘹亮,聲音帶著恐怖的能量席卷四野,傳遍上百平方公里的每一寸土地,激蕩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這白玉柱之間就是考場的大門,歷代考生將他稱之為天門,從天門中出來的那一刻,這一生是龍是蟲,就已注定!
“登天門!”興奮的考生吶喊著,像是草原上遷徙的角馬群一樣沖進那蔚藍色的大門。
身l觸碰帷幕的那一刻,擁有資格的考生瞬間變成一個冰晶色的光點,被傳送到異次元的考場中。
無數家長一邊把孩子往前推,一邊在后面大喊。
“你兩個哥哥去年都沒拿到身份,整個家族未來能不能留在9區就全靠你了!一定要達到吏以上啊!”
“千萬別緊張,別錯過任何一個得分機會!”
“要放棄的時侯想想這些年是怎么拼命訓練的,想想你平時是怎么看待下等區那些人的!他們過的是人過的日子嗎!”
沒有人鼓勵孩子,每個家長說的話都很現實。
城市里的房屋需要每年繳稅,9考區最低的房屋稅金是19萬,一個吏級身份的人一般年收入不超過十萬。
陸崖的父母就是兩位吏級身份,所以他們拼盡全力,也只能讓兩個孩子在27考區上學。
在第九區,學生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課,訓練,模擬考試,定制化一對一補強短板。
但在五十區,你得先讓點什么填飽肚子,你要去幫忙裝卸玄石礦,去工廠給子彈塞火藥,下課了還要想辦法找到點晚上打工的活。勞累一天躺在床上,你根本沒有精力復盤今天的訓練,50區的資源也無法組織起任何一場能夠接近命途試煉的模擬考試。
如果某個家族的下一輩沒什么出息,被迫掉進下等區域,憑那里的教育資源很難回到9考區。
就算市政廳會抽取10%的幸運兒升級考場,但是下等區的學生根本沒有什么競爭力!
錢和權優雅從容地摩擦刀叉,精確地在城市上切出無法逾越的鴻溝。
遠方那八個審判庭的子弟也在拖著受傷的身l走來,他們路過陸崖的身邊,走向巍峨的天門。
程盡南說他們應該找了六品以上的醫生治療過,所以才能恢復基礎的行動力,這種醫生一次的治療費用頂他一年的工資。
“這傻x昨天的偷襲不錯,下手挺狠。”
“可我們的爸媽能找來最好的醫療專家,他呢?”
“笑死我了,他可能覺得憑他那點小聰明,有機會翻身。”
“現在他最好的選擇是掉頭回家,別跟他爸媽一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們的聲音在陸崖的耳邊響起,不斷擊打著陸崖的內心。
他們臉上扭曲的憎恨慢慢變成陰冷的笑,腦海已經在想象陸崖求饒,然后慘死的樣子了。
“這個家伙是50考區的人。”一個審判庭的子弟在走進天門之前稍微提高了一點聲調。
頓時,陸崖感覺到無數的目光集中在自已身上,陸崖掃了一圈周圍人的表情,鄙夷,冷冽,嘲諷。
所有人下意識離陸崖遠了一些。
陸崖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9區,城市的上層,他們的家族成員讓著l面的工作,有著令人敬仰的地位。
在他們眼里,50考區的人那是礦坑里的老鼠,下水道里的蟑螂。
陸崖站在這里,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