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暮色深處,一股黑色的鐵流如同決堤的洪水,朝著戰場奔涌而來!
為首一將,正是他以為早已被處置掉的周明韜!
而那三千“風”字旗騎兵,人馬皆披重甲,沖鋒之勢宛若山崩!
“不……不可能!”
肖鵬失聲驚呼,臉上瞬間血色盡失。
周明韜一馬當先,長槍直指肖鵬所在:“風字旗!踏陣!”
三千鐵騎齊聲應和,聲震四野。
他們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沖進澆了火油的棉花,瞬間就將州府衛隊和玄鳥衛的陣型沖得七零八落!
那些玄鳥衛和州府衛隊個個驚慌失措,渾然沒想到居然還會面對一支成建制的軍隊的攻擊。
一時間,四散奔逃,哪里還顧得上肖鵬的命令?
肖鵬氣急敗壞地吼道:“頂住!”
“拿下云澄小兒者,賞千金!”
然而,沒有多少人選擇聽他的命令。
因為,沒有什么東西,是比命還重要的!
畢竟,莫說是千金,就是萬金,也得有命拿不是?
徹底完了!
目睹一切的肖鵬,腦海中只剩下了這四個字。
他看著勢不可當的騎兵,又看了一眼在亂軍中依舊指揮若定、仿佛早就預料到這一切的云澄,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再不跑,要死在這里!
落入云澄的手里,會死的很慘很慘!
他再不敢有絲毫猶豫,搶過一匹戰馬,調轉馬頭,在幾名心腹玄鳥衛的拼死掩護下,拋棄了大部隊,向著山林深處亡命逃去。
云澄縱馬追上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肖鵬倉皇逃竄的身影完全隱沒在了沉沉的暮色里。
云澄環視一周,提著長刀再次殺回陣前。
此刻,失去了主帥的玄鳥衛,已經沒有多少抵抗的力量了。
云澄毫不留情,指揮云家軍一路砍殺。
負隅頑抗的玄鳥衛大多倒在了云家軍的刀鋒之下,為他們的暴行付出了代價。
只有少數機敏的借著地形掩護,遁入山林僥幸逃脫。
至于那些州府衛隊的士兵,處境則更為凄慘。
他們本就不是什么精銳之師,在失去統一指揮后更是亂作一團,此刻大多放棄了抵抗,垂頭喪氣地成了云家軍的俘虜。
吳思遠被繩索牢牢捆縛著,癱坐在一旁,面如死灰。他失神地望著周明韜的身影,腦海中翻涌著無法理解的疑問——
“周明韜……他不是一直就在軍中嗎?”
“何時離開的?”
“我怎么毫無察覺!”
他千算萬算,自詡謀劃周全,卻怎么也沒料到,謀劃到最后,會是這般一敗涂地的結局。
就在這時,戰場上的喊殺聲漸漸平息。
云澄策馬而歸,玄甲染血,身形在漸濃的夜色中顯得格外高大。
他勒住戰馬,目光平靜地掃過戰場,最終落在了吳思遠身上。
僅僅是這一眼,便讓吳思遠渾身一顫,一股難以遏制的寒意從心底猛地竄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王……王爺!”
吳思遠強撐起一個諂媚的笑容,額角的冷汗卻出賣了他的惶恐。
“王爺真是神勇無敵!”
云澄緩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這個被縛的州牧。
兩名親兵將癱軟如泥的吳思遠提起,迫使他跪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