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力心里簡直在罵娘。
你心臟不好?
我看你剛才淡定得像個看戲的!
但他嘴上哪敢反駁,只能求饒:“賠!我們賠!大哥你說賠多少?”
“不多。”
王九伸出一個巴掌,“五千塊拿出來,我就放了你們,拿不出來就廢你這只手。”
“五……五千?”
劉大力都要哭了,“爺爺,我們出門就是為了求財,身上哪帶這么多錢啊!”
見王九眼神一冷,就要動手,劉大力急中生智,連忙喊道:“別別別!我有錢!我有錢!”
“我們在鎮上開了個修車廠,錢都在廠里!”
“而且你們車胎爆了,也得換胎不是?”
“去我們廠里,我免費給你們換最好的輪胎,再給你們拿錢!”
王九回頭看了一眼陳江。
陳江微微點頭。
這荒山野嶺的,確實沒法修車,備胎也只能頂一時,還是得去鎮上換個新胎。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這幫人背后肯定還有人。
“行,那就去你們的修理廠。”
王九松開腳,把劉大力像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要是敢耍花樣,老子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不敢不敢!”
劉大力連連擺手,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怨毒。
只要把這兩個人騙到修車廠,到了他們的地盤,那就是他們說了算了。
因為修車廠的老板歐陽雄,那可是盤龍鎮真正的惡霸,手底下養了幾十號打手。
到時候,看這兩個外地佬怎么死!
……
半小時后。
路虎車勉強開到了盤龍鎮。
這鎮子不大,但看起來還算繁華。
劉大力的修車廠就在鎮子入口處,占地面積挺大,門口堆滿了各種廢舊輪胎和零件,掛著個“雄哥汽修廠”的牌子。
車子剛開進院子,就看到幾個穿著工裝的修理工在忙活。
而在院子中間的一張躺椅上,躺著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胖子,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手里端著個紫砂壺,正在那兒哼著小曲兒。
這人正是盤龍鎮一霸,歐陽雄。
“老大!老大救命啊!”
劉大力一下車,就哭喊著朝歐陽雄跑了過去,那模樣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歐陽雄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手里的茶水差點灑出來。
他坐直身子,定睛一看,頓時眉頭緊鎖。
只見劉大力鼻青臉腫,走路一瘸一拐,身后跟著的幾個兄弟更慘,有的捂著肚子,有的扶著胳膊,一個個像是剛從難民營里逃出來的。
“怎么回事?”
歐陽雄把紫砂壺往桌子上一頓,臉色陰沉了下來,“大力,你們不是去‘開張’了嗎?怎么搞成這副德行?誰打的?”
在盤龍鎮,打他的狗,那就是打他的臉!
劉大力指著剛下車的陳江和王九,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大,就是這兩個外地佬!”
“他們不但不給錢,還把兄弟們往死里打!”
“甚至……甚至還說咱們雄哥修車廠是垃圾,說您歐陽雄是縮頭烏龜!”
這純屬是添油加醋,但效果顯著。
歐陽雄一聽,火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
他緩緩站起身,那一身肥肉顫了顫,目光陰冷地看向陳江和王九。
“在盤龍鎮,還沒人敢把我的人打成這樣。”
歐陽雄冷笑一聲,周圍那十幾個修車工見狀,立馬放下手里的活兒,抄起扳手、錘子圍了過來。
陳江掃視了一圈,臉上波瀾不驚,淡淡道:“你就是他們的老大?”
“你的人往路上撒釘子,還要搶劫,這事兒你怎么說?”
“怎么說?”
歐陽雄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滿臉橫肉抖動,“在這一畝三分地,老子的話就是王法!能搶你們,那是看得起你們!那是你們的福氣!”
他指了指劉大力等人的傷勢,語氣變得森然:“打傷了我的人,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一樣都不能少。”
“我看你們這輛車還不錯,把車留下,人滾蛋,這事兒就算了了。”
陳江被氣笑了。
他搖了搖頭,看向王九:“看來這盤龍鎮的風氣,確實需要整頓整頓了。”
王九也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江爺,這幫鄉巴佬比咱們在九龍城混的時候還狠啊。”
“九龍城?”
歐陽雄聽到這三個字,愣了一下。
隨即不屑地“哎嘿”了一聲,“原來是在九龍城混過的啊?難怪有點身手。”
“但是,到了盤龍鎮,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
他根本沒把陳江和王九放在眼里。
九龍城那種大地方混不下去跑回來的多了去了,真要是大人物,能開個破路虎回這種窮鄉僻壤?
歐陽雄伸出一只肥膩的大手,攤在陳江面前,極其囂張地說道:“少廢話,車鑰匙拿來,然后給老子滾!”
看著那只伸到面前的手,陳江眼神微冷。
還沒等他說話,旁邊的王九早就忍不住了。
“滾你媽的!”
王九一聲暴喝,沒有任何廢話,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快若閃電,勢大力沉。
“啪!!!”
一聲清脆無比的耳光聲響徹整個修車廠。
歐陽雄那兩百多斤的肥碩身軀,竟然被這一巴掌直接抽得離地而起,在空中轉了半圈,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噗!”
歐陽雄張嘴吐出一口血水,里面還混著兩顆金牙,整個人都被打懵了,腦瓜子嗡嗡作響。
全場一片死寂。
那些原本氣勢洶洶圍上來的修車工,全都傻眼了,舉著扳手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的老大,盤龍鎮的一霸歐陽雄,竟然被人一巴掌抽飛了?
王九甩了甩手,一臉嫌棄地看著地上的歐陽雄,冷笑道:“給你臉了是吧?敢跟江爺這么說話?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陳江背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滿臉驚恐的歐陽雄,語氣平淡得讓人心悸: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修車賠償的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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