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符文系主任,即使謝爾·伊恩是院長,也不好在明面上強逼何西收學生,但是高德是拿著前院長加文的推薦信入學的。
    不說作為最高待遇學員的權利,單單是出于前院長這層關系,何西就無法拒絕這個學生。可是憑什么一個鄉巴佬真的能學得明白符文學?
    憑什么一個賤民真的可以得到何西的看重?
    唐尼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了。
    反正老人已經死了。
    高德也清楚,如果學院想要進入符文工作間,想要拿回符文工作間,會有無數種的辦法。
    今日副委員長的意思,雖然沒有任何文書支撐,但必然代表了學院的一部分意志,而非是他個人之意。
    而在學院面前,高德的力量就顯得太過渺小。
    可是為什么要這般急不可耐地想要進入符文工作間,甚至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呢?
    高德低下頭,陷入沉思。
    符文六大基本規則,高德并不清楚有沒有外人知道,但至少干擾常數的存在,目前只有他知道。
    并不會是因為這個假如學院真的知道符文六大基本規則的存在,并且相信它們的正確性的話,符文系與何西就不可能這般不受待見。
    那是因為什么呢?
    符文圖、資料還有符文工作間都是已經存在很久的東西了,之前不見學院有多看重,那現在就不應該這般急切。
    “但是最后為了驗證干擾常數,我把所有積蓄全用了”
    老人的這句話,漸漸在思索中,從高德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并且在變得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后面的脈絡都隱隱能看到一些。
    何西是三階符文構裝師。
    他能輾轉這么多國家,親手建立偌大的符文工作間,并且這么多年毫無壓力的潛心研究符文六大基本規則,全是靠三階符文構裝師這個身份。
    靠這個身份能帶來的財富。
    這位老人的積蓄,應當是很豐裕的。
    究竟是做了什么,才會讓他在短短的半年時間里,將所有積蓄全用了?
    一個三階符文構裝師,在生命的最后時光里,投入如此多的金錢,所做出的東西肯定非同凡響。
    而學院,大概也察覺到了老人的動作,逐漸發現了老人正在做的東西。
    符文構裝高德心中逐漸有了答案。
    除了高階的符文構裝,還有什么東西,能讓家大業大的學院,都這么迫不及待地“吃絕戶”呢?
    自己保不住何西留下來的任何東西。
    高德在腦海里細致地理了一遍這件事的頭緒,得出這個結論。
    他只是賽瑞斯學院的學員,一個剛剛晉升成功的一環法師。
    無論是哪一種身份,在學院上層的意志面前,都只是一個小人物。
    而且,相比學院現在看重的可能存在的高階符文構裝,高德明白,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其實應當是何西終于推導出來的完整的符文六大基本規則。
    高德并不確定,假若符文工作間真的被奪去之后,是否有人能從那海量的資料中發現老人做的東西,并察覺到其中蘊含的巨大價值。
    但他不敢賭。
    因為他明白,一旦真的如此,那何西三百多年的研究成果,最終都會化作他人的榮譽勛章。
    沒有人能夠拒絕把“牛頓”的名字改成自己。
    符文六大基本規則,必須也只能是寫上“何西·奧肯利”的名字。
    可是面對學院這個龐然大物,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似乎不論做什么,都只是飛蛾撲火。
    高德現在明白符文工作間外那些穿著學院制服的法師們,有何意義了。
    當然不是在那里等著通知他何西病倒的消息。
    他們的意義是,看守符文工作間。
    阻止其它人比學院上層的意志先進入符文工作間。
    這個其它人,如今指的正是高德。
    因為在何西走了之后,只有他擁有符文工作間法陣的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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