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痕的突然出現,和他那冰冷得不含一絲溫度的問話,讓年長男子和疤臉都嚇了一跳。他們看著這個穿著不合身黑衣、面容精致卻眼神死寂的孩子,一時間竟有些脊背發涼。
“小……小兄弟……”年長男子下意識地用了敬語,實在是這孩子身上的氣息太過詭異。
陰曼上前一步,擋在林星痕身前半個身位,語氣緩和了些,但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回答他的問題。這關系到我們能否活下去,也關系到……你們能否報仇。”
“報仇”二字,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年長男子心中的閘門。他臉上的悲憤與恐懼交織,最終化為一股豁出去的狠厲。
“黑煞宗……他們的山門具體在哪兒,我們這種底層礦工哪里知道!”他喘著粗氣,“但我們逃出來的那個礦場,離這里不算太遠,往東大概一百多里,藏在‘禿鷲嶺’深處!那里現在肯定還有他們的人駐守!”
疤臉也紅著眼睛補充道:“對!那幫雜碎,殺了我們好多兄弟!王教頭為了掩護我們,被那些穿黑袍的怪物用黑火燒成了灰!丫頭她爹……也……”他說不下去了,看了一眼剛剛解毒、還在昏迷中的少女。
陰曼心中快速盤算。一個黑煞宗控制的礦場,還有“收割者”參與,這絕對是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如果能潛入進去,或許能獲取關于敵人計劃、甚至“黑色潮汐”弱點的重要情報!
風險極大,但回報也可能超乎想象。
她看向林星痕。孩子漆黑的眸子里,沒有任何畏懼,只有一種近乎燃燒的、對線索的渴望。
“我們能帶你們找到那個礦場!”年長男子似乎看出了陰曼的意動,急忙說道,“只求……只求恩人能幫我們……給死去的兄弟們……討個公道!”他說著,這個飽經風霜的漢子,眼眶也紅了。
陰曼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走到那昏迷的少女身邊,再次檢查了一下她的情況,確認毒性已暫時壓制。
“她需要更好的環境和藥物治療。”陰曼對年長男子道,“你們先留在這里休息,照顧她。我們去探一探那個礦場。”
“不行!”疤臉立刻反對,“那地方現在肯定戒備森嚴,你們兩個人去太危險了!我們跟你們一起去!多個人多份力!”
“你們傷勢未愈,去了反而是拖累。”陰曼語氣平淡,卻點明了事實,“留在這里,保護好她和你們自己,就是最大的幫助。”
年長男子相對冷靜,他拉住還想爭辯的疤臉,對陰曼重重點頭:“好!我們聽恩人的!我叫石猛,他叫疤臉,這丫頭叫小草。我們就在這等恩人消息!”
陰曼點了點頭,不再多。她帶著林星痕,迅速收拾了必要的物品,主要是清水和少量石棘草根。
在離開前,林星痕走到那個名叫小草的少女身邊,蹲下身,從自己那份少得可憐的食物里,掰下一小塊相對柔軟的石棘草根莖,輕輕塞進她微微張開的手心里。
然后,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向山谷出口。
石猛和疤臉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谷口,心情復雜。他們不知道這神秘的女子和詭異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人,但那股冰冷的殺意和復仇的決心,卻讓他們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頭兒,他們……能行嗎?”疤臉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