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的清晨,薄霧如紗,籠罩著這座邊陲小鎮。
書院的后院,五歲的林星痕坐在石階上,雙手托腮,望著東方漸白的天空,眼神清澈,卻又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沉靜。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微涼的青石上劃動著,若有若無的淡銀色輝光隨著他的劃動悄然流轉,勾勒出玄奧難明的軌跡,隨即又隱沒在晨曦之中。
張良(化名張先生)手持一卷竹簡,悄然立于廊柱之后,目光銳利地捕捉著那幾乎難以察覺的星輝。他的心頭沉重,推算的結果越發清晰——林星痕體內屬于林凡的宇宙本源,正如一口逐漸蘇醒的泉眼,開始自然而然地向外彌漫其氣息。這種外泄并非主動修煉所致,而是生命層次過高,與此方位面自然交互的結果,強行壓制恐適得其反,但任其擴散,無異于黑夜中的明燈,遲早會引來更可怕的窺伺。
“星痕。”張良收斂思緒,臉上換上溫和的笑意,邁步走出。
“張先生!”林星痕聞聲轉頭,臉上立刻露出孩童純真的笑容,小跑著迎了上來,“您今天要教我新的星圖嗎?”
張良摸了摸他的頭,笑道:“星圖稍后再看。今日,先生想考考你。”他拉著林星痕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隨手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極其簡易的聚靈符文,只具其形,未注其神。“你看這個圖案,可覺得熟悉?或者,你覺得它像什么?”
林星痕歪著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那簡陋的符文,眨了眨,小臉上露出些許困惑,又帶著點新奇:“先生,它…好像在呼吸?而且,這里,”他伸出小手指著符文的一個節點,“好像有點堵住了,不舒服。”
張良心中劇震。這童子竟已能直觀感知到天地靈氣的流轉與滯澀?這絕非尋常“聰慧”可以解釋,這是對天地法則本源的親和!他強壓下心頭的波瀾,笑容不變:“哦?那依你看,怎樣它會更舒服些?”
林星痕接過樹枝,幾乎沒有任何思考,順著自己的感覺,在那節點旁輕輕添了一筆彎弧。這一筆落下,原本死板的圖案仿佛瞬間被注入了靈魂,雖然依舊簡陋,但一種圓融通暢的意蘊卻油然而生。周圍稀薄的天地靈氣微微一蕩,竟自發地向這改良后的圖案緩緩匯聚而來,雖然微弱,卻真實不虛。
張良瞳孔微縮。
“先生,我畫的對嗎?”林星痕抬起頭,期待地看著他。
張良深吸一口氣,贊許道:“對,很對。星痕果然天賦異稟。”他揮手抹去地上的圖案,正色道:“不過,此類圖案游戲,私下玩玩便好,切勿在外人面前顯露,記住了嗎?”
“嗯,星痕記住了。”孩子乖巧地點頭。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陰曼的聲音:“張先生,星痕,該用早飯了。”
兩人回頭,只見陰曼提著食盒站在門口,目光與張良一觸即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星痕的成長速度,超出了他們的預期。那“十六歲前不可修行”的禁忌,如同懸頂之劍,而本源的自然外顯,卻正在一步步將這孩子推向風口浪尖。
同一時間,青石鎮外百里,一處荒蕪的山谷中。
空間如同水波般一陣扭曲,兩道身影踉蹌跌出。他們身著奇特的銀灰色服飾,材質非絲非麻,閃爍著金屬光澤,其上符文流轉,與當前世界的道紋體系迥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