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圣朝躬身道:“回娘娘,管理一應貢茶的是廣儲司郎中席達,姓察哈爾氏。”
舜英睨了賀圣朝一眼:“他是誰的人。”
賀圣朝陪笑道:“這……奴才實在不知。”
舜英隱約看出些貓膩,便問:“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賀圣朝也只得連忙跪下,并壓低聲音道:“奴才只知道,席達的夫人是郭絡羅氏的格格,算起來還是宜妃娘娘的堂侄女。”
舜英嗤笑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宜妃的侄女婿啊!”
蒼靈生怕自家娘娘又沖動,連忙道:“只是個堂侄女,未必與宜妃娘娘有關。娘娘,咱們還是先查查,免得誤會。”
賀圣朝亦連忙點頭:“是是是,蒼靈姑娘所甚是!郭絡羅氏早已抬了旗,宜妃娘娘的族親也大多不在內務府任職了,這事也許只是廣儲司一時紕漏,娘娘差人申斥一二,叫他們把茶葉換了便是。”
“行了!”舜英有些不耐煩,便吩咐道:“歲余,帶上這罐好茶,咱們去請宜妃喝茶!”
她才沒興趣去費勁巴拉查,就算費心查了,廣儲司頂多也就是拿個小吏來頂罪!她才不管是不是宜妃的授意,反正是宜妃親戚!宜妃既然留了這么大個馬腳,就別怪她找上門。
翊坤宮,宜妃正心情極好地喝茶新貢的明前茶,手里還把玩著一串十八子的東珠手串——這是皇上新賞的。
這可是東珠,旁人連朝冠都險些沒湊齊,她卻能隨手把玩,怎能不得意?
更何況這是昨兒侍寢后得的賞賜,這表示皇上對她很滿意。她這般年歲了,還能恩寵不衰,也算是宮里獨一份了。
正在這高興頭上,佟妃氣勢洶洶殺來了。
蒼靈戰戰兢兢,生恐娘娘一個不高興,拳頭便朝宜妃娘娘臉上去了!哎喲我的祖宗啊,天要塌了啊!
舜英哐啷一聲便把那罐子茶葉撩在宜妃面前,“本宮新得了一罐好茶,特來送給宜妃品茶!”
罐子里頭的碎茶葉都飛出來了。
宜妃看得目瞪口呆,旋即大怒:“佟妃!你別欺人太甚!”——大清早的,來送本宮一罐碎茶葉?!本宮宮里的奴才都不喝這樣劣等的茶葉!
舜英倒也沒有太生氣,只是云淡風輕地挑了挑眉:“原來宜妃也知道這碎茶葉送人是欺人太甚啊!那你侄女婿怎么敢送這樣茶葉進宮?!”
宜妃愣住了,侄女婿??
愣了一會兒宜妃才想起來,她廣儲司的郎中席達貌似是娶了她的堂侄女。
這一下子,宜妃惱怒臉一下子熄了火,她腦子急速運轉,這是怎么回事?席達是腦子壞掉了?明目張膽干這種事?!
舜英打量著宜妃變幻的臉蛋,心道,此事看樣子不是宜妃授意,只不過——老娘也不能叫人白白欺負,“俗話說得好,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送了宜妃這么好的茶,不如宜妃也回我一罐好茶?”
說著,便指了指宜妃那罐上好的明前茶。
宜妃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數息之后,宜妃生生忍下了,咬牙切齒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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