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動了。
他未曾后退,也未曾閃避,更沒有擺出任何驚天動地的架勢。
他只是那么隨意地,抬起手。
伸出了一根手指。
食指。
對著那沖在最前,氣焰滔天的赫連鐵樹,遙遙一點。
一個字,從他唇間溢出,輕得仿佛幻覺。
“碎。”
下一個剎那。
“崩。”
沒有巨響,沒有火光。
只有一個沉悶到極致,仿佛是空間本身被敲碎的聲音。
在所有人驚駭?shù)淖⒁曄拢者B鐵樹,連同他身下的神駿戰(zhàn)馬,就像一個被無形巨力捏碎的沙雕。
從內(nèi)到外,寸寸瓦解。
血肉、骨骼、扭曲的甲胄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化作一蓬最原始的紅霧與鐵屑,向著四方爆開!
這,僅僅是開始。
那股無法理解的崩解之力,并未消散。
它如同一道無形的瘟疫,沿著鐵騎沖鋒的陣列,向后瘋狂蔓延!
“砰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更為密集的、令人牙酸的碎裂聲接連響起。
緊隨赫連鐵樹身后的數(shù)十名鐵鷂子,步上了他們主帥的后塵。
一個接一個,連人帶馬,在沖鋒的半途中,爆成一團團血霧。
后面的騎兵根本來不及停下,一頭撞進了這片由同伴血肉構成的風暴里。
戰(zhàn)馬驚駭長嘶,人仰馬翻,瘋狂地踩踏著彼此。
那堅不可摧的沖鋒陣型,頃刻間化作人間煉獄。
“啊!我的腿!”
“魔鬼!是魔鬼!”
“快跑!快跑啊!”
方才還殺氣盈天的西夏精銳,意志在這一刻被徹底摧毀。
他們不懼怕刀劍,不畏懼死亡。
但這種連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憑空化為碎末的死法,超越了他們身為凡人的理解極限。
這是神對凡物的降維打擊。
當螻蟻妄圖挑釁天威時,所能感受到的,唯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