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巔,風雪已然臣服。
那股壓塌萬古,令靈魂都要凍結的恐怖意志,隨著蘇云的一個念頭,如潮水般悄然斂入他的體內。
靈鷲宮的白玉廣場上,死寂無聲。
烏老大等一眾洞主、島主,癱軟在地,像是被無形的大手從骨髓里榨干了所有水分,皮膚緊貼著骨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瀕死的顫抖。
劫后余生的空白,和墜入無底深淵的恐懼,在他們扭曲的臉上瘋狂交織。
命運,在剛才那一瞬間,被徹底改寫了。
他們不再是逍遙法外的梟雄。
而是這位行走于人間的神魔座下,最卑微的塵埃,最順手的兵器。
但無人不甘。
因為他們見證了“神跡”。
他們親眼目睹,那兩位傳說中俯瞰江湖的逍遙派巨擘,如何像兩只被捏住脖頸的雞仔,被隨意地吞噬、抹殺。
追隨這樣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凡人無法窺見的、最黑暗的榮耀。
“主人現在,我們”
烏老大用盡最后的力氣,喉結滾動,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他現在是“天罰第一軍”的暫代統領,他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哪怕只是作為一條狗的價值。
蘇云沒有看他。
他的視線,落在了宮殿角落,那兩個從始至終都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少女身上。
鐘靈的小臉一片茫然,漂亮的大眼睛里盛滿了無法理解的驚恐。
她的小腦瓜已經徹底停止了運轉。
她只知道,蘇云公子變成了某種更遙遠,也更可怕的東西。
而木婉清,她的世界早已是一片死寂的灰。
她的雙眼空洞無神,靈魂仿佛被剛才那毀天
滅地的威壓徹底抽走,只留下一具精致的軀殼。
思考?
在這個男人面前,思考本身就是一種僭越。
蘇云緩步走到她們面前。
他伸出手,像在小船上那樣,指尖在鐘靈冰涼的小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
“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