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唉，老板你也怪可憐的。這樣吧，我也不能白拿你的東西。這鏡子我看著也確實有點……特別。我給你點錢，就當是幫你處理這麻煩玩意兒了。”

    他掏了掏口袋，摸出皺巴巴的十塊錢紙幣，遞了過去：“十塊錢，意思一下，你也壓壓驚。”

    “十塊……十塊就行！謝謝！謝謝小哥！”店老板如蒙大赦，一把抓過十塊錢，看都不敢再看那銅鏡一眼，“鏡子你拿走！快拿走！”

    凌淵忍著笑，拿起銅鏡，用一塊破布隨意包了包，轉身走出了庫房。

    外間，喬敏正等得有些焦急，見凌淵出來，手里還拿著那面破鏡子，連忙迎上去：“怎么樣？沒被坑吧？”

    凌淵晃了晃手里的布包，笑得像只偷到雞的狐貍：“搞定。十塊錢，拿下。”

    “十塊？”喬敏美眸圓睜，不敢相信。剛才還要價五十萬呢！

    她搖頭冷笑：“怎么可能！”

    “老板良心發現，覺得這鏡子品相差，不值錢，半賣半送了。”凌淵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喬敏狐疑地看了看后堂方向，又看看凌淵促狹的笑容，隱約猜到這家伙肯定用了什么特別手段。她也不點破，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行啊你，砍價大王。十塊就十塊，撿大漏了！走吧，關公像還沒看呢。”

    她重新挽上凌淵的胳膊，兩人并肩走出了這家店鋪。

    身后，隱約還能聽到庫房里店老板驚魂未定的嘟囔和收拾地面的聲音。

    凌淵掂了掂手中的布包，感受著里面傳來的陰冷煞氣，嘴角微揚。這趟古玩市場，來得值。一來就撿了個寶了。

    從“鬼鏡”鋪子出來，喬敏看凌淵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探究和玩味。十塊錢拿下五十萬叫價的邪門古鏡，這事兒怎么看都透著蹊蹺。但凌淵不說，她也識趣地不多問，只是挽著他胳膊的手又緊了些，身體也不自覺地貼得更近。

    兩人又逛了幾家店，都沒看到合眼緣的關公像。直到走進一家專營各類神像、木雕的鋪子。

    這店面積不小，光線卻有些昏暗，空氣里彌漫著樟木和香火混合的氣味。靠墻的博古架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大大小小的佛像、菩薩像、財神像，其中尤以關公像最多，足有七八尊，形態各異，材質也不同，有木雕，有銅鑄，也有瓷塑。

    喬敏松開凌淵，興致勃勃地湊上前仔細端詳，一會兒看看這尊持刀的，一會兒摸摸那尊捧書的，柳眉輕蹙，有些拿不定主意。

    “哎呀，這位美女是請關公吧？看中哪一尊了？”一個四十來歲、身材微胖、面容和善的老板娘笑吟吟地迎了上來，手里還端著個保溫杯，“我們店里的關公像都是老師傅手工做的，料子正，開光也到位，請回去保準家宅平安，生意興隆！”

    喬敏直起身，有些苦惱地指了指面前幾尊：“都挺不錯，就是不知道哪尊更適合我新開的茶莊。”

    老板娘笑容更熱情了，上下打量喬敏一番，和氣地問道：“美女方便說一下生肖嗎？這請神像啊，有時候也得講究個緣分，看跟主人合不合。”

    “我屬兔。”喬敏爽快答道。

    “屬兔啊！好生肖，溫順有福氣！”老板娘一拍手，語氣更加篤定，“既是屬兔，那性子肯定是溫和的。這關老爺呢，威猛剛烈，殺氣重。所以啊，我建議您請一尊面相和藹些的關公，最好是那種微笑的，或者捧書看春秋的文關公。太嚴肅、拿大刀的武關公，容易沖撞了兔子的柔和氣場，反而不利于聚財求安。”

    她說著，從架上取下一尊約莫一尺高、紅臉長須、手捧書卷、面帶微笑的檀木關公像，遞到喬敏面前：“您看這尊如何？慈眉善目，書香氣息濃，最是平和，跟您屬兔的性子絕配！”

    喬敏接過，仔細看了看，又看看其他幾尊威風凜凜的持刀關公，似乎有些猶豫。

    “這關公是不是有點兒太文靜了……”喬敏輕聲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