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宮門還沒落鑰，他們也不是去見不得人的地方，便沒有走那些特殊的通道，而是大搖大擺地出了宮。

宋家品階不高，女兒成為了太子妃以后，他們也拒絕了太子和皇上的許多次暗示提拔，仍然是安守本分做個京城里名不見經傳的小官。

他們一家子都很知足，當年得知宋婉儀和太子私定終身的時候還很不知所措，甚至想把宋婉儀送到偏遠些的地方躲躲風頭。

好在云瀾也沒什么架子，深夜敲了老丈人的房門，徹夜長談后終于是說服了宋家，這才將宋婉儀成功迎娶進東宮。

是以即便許多人討好他們，要送他們皇宮附近的宅子，他們也都好拒絕了，仍然住在偏市井的一條小巷子里，距離皇宮也挺遠。

云灼出了宮后便牽著云曦，雖然他臉上嫌棄，但行動上還是護著妹妹的。

他帶著云曦從人群中穿行而過，最終走到一個偏僻角落，停在一個閉著眼的小攤販面前。

云曦好奇問：“三哥哥，這些是什么？”

只見那鋪在地上的破布上擺滿了形狀各異的石頭，有漂亮發著光的，也有看起來和河岸邊差不多的，還有一些奇丑無比坑坑洼洼的。

云灼蹲下身，一邊仔細挑選，一邊隨口應道：“是石頭。”

“只是石頭嗎？”云曦也隨著她蹲下，她總覺得這些石頭里好像有活物在動一樣，但仔細看去，卻又看不清了。

她伸手想要去觸碰，那攤位老板卻睜開了眼睛：“小姑娘，你碰不得。”

一根竹條從他袖縫中滑落，精準地擋住了云曦即將碰到石頭的手。

云曦的手沒落下，云灼警惕地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是怕那竹條翻上來，打在她手背一樣。

“喂，老頭兒。”云灼將手中拿起的兩塊石頭扔了下去，擰著眉頭問，“我都來你這里買好多次石頭了，為什么我妹妹碰都不能碰一下？”

攤位老板又閉上了眼，聲音沒什么起伏：“她要是碰了，這些石頭就沒用了，你不一樣，你本來也沒用。”

云灼在腦海中反復品味了一下這句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直到云曦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小聲道：“三哥哥，他說你是沒用的東西。”

“不用你提醒！”云灼一下子臉爆紅，他不是沒聽出來這老板在內涵他，他只是反應慢了點而已！

云灼惱羞成怒，一下子站起身來，抬腳就踢在那堆石頭上，逞強道：“要不是我時常出宮照顧你生意，哪里有人買你的破石頭？我以后再也不會來花錢了！”

他轉身拉住云曦，氣沖沖地就離開了這地方。

他們身后的小攤販又睜開眼，手拎住破布的兩個角，就把石頭全都收了起來。

小攤販將石頭一甩就背在身后，嘴里不知道念叨著什么，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之后的許多次，云灼出宮路過這里，都沒再見過這攤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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