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爺請官人過去一敘!”
李延慶微微一怔,向看臺上望去,正好看見了曹評向他招手,他便點點頭,跟隨管家走上了看臺。
“延慶,怎么現(xiàn)在才來武市?”曹評笑問道。
李延慶連忙躬身行一禮,“晚輩剛才去文市了,耽誤了一點時間?!?
“呵呵!我險些忘了,你可是科舉探花,當(dāng)然更喜歡文市。”
李延慶不好說是曹性的安排,以免曹評怪到孫子頭上,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時,高深拍了拍身邊的位子笑道:“快快坐下,等會兒看看高寵的槍法。”
李延慶見第一排只坐了他們?nèi)耍竺婧芏嚅L輩都以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他便知道這個位子是有規(guī)矩的,不能隨便亂坐。便笑道:“我還是坐后面吧!”
潘旭卻有點急了,連忙道:“李探花今天是貴客,不必客氣,請坐吧!”
曹評也點點頭,“我還想和賢侄聊一聊騎射呢!盡管隨意坐?!?
李延慶無奈,只得在眾目睽睽下坐了下來,李延慶如此受優(yōu)待其實也不奇怪,宋王朝實行高官虛權(quán)、低官實權(quán),低品官品階雖然不高,卻往往手握大權(quán),這便使這些低階實權(quán)的官員在各種宴席上往往受到優(yōu)待。
李延慶出任的侍御史有彈劾權(quán)、監(jiān)察權(quán)、審案權(quán),官員一般被彈劾,輕則罷官,重則下獄問罪,即使能逃過彈劾,也至少要動用宰相一級的資源,侍御史的權(quán)力對朝廷百官和地方官員的殺傷力極大。
梁師成之所以被稱為隱相,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控制著御史臺,象被梁師成推薦為宰相的王黼,之前就出任御史中丞,現(xiàn)任御史中丞王安中便是梁師成推薦。
正是御史臺擁有的巨大權(quán)力,才使百官對御史們又恨又怕,大多敬而遠(yuǎn)之,如果家人出事,又恨不得立刻拉攏和御史的關(guān)系。
曹評又笑問道:“不知賢侄在文市上答了誰的題?”
李延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遇到令孫曹性,在他的邀請下給他妹妹寫了一幅對聯(lián)?!?
曹評呵呵大笑,“是給我家那個書呆子孫女寫書房對聯(lián)嗎?我倒想看一看了。”
這時,場下傳來一聲鐘響,只見一名武士騎馬疾奔而來,是潘成玉,潘旭的孫子,他手執(zhí)一柄大刀如狂風(fēng)般殺到場中,手起刀落,一只木偶人被他攔腰劈為兩段,氣勢先聲奪人,贏得看臺上一片掌聲。
李延慶點點頭,這一刀力量不錯,刀勢也十分凌厲,看得出有真才實學(xué)。
潘成玉向看臺上行一禮,開始揮動大刀,只見大刀翻飛,如一片片雪花飛舞,刀法十分嫻熟,李延慶也忍不住喝彩道:“好刀法!”
這時,潘旭向高深使個眼色,高深會意,便低聲笑問道:“前天賢侄說會有調(diào)令下來,不知出任何職?”
“還是侍御史,只是從殿院調(diào)到臺院。”
高深微微一笑,“我明白了,你是接劉霖的位子,那個位子空了快兩個月,不知什么時候上任?”
“明天一早去吏部辦手續(xù),估計明天就正式上任了,若明天來不及,那就后天上任?!?
“御史臺事情多?。≠t侄有得忙了?!?
“多謝前輩關(guān)心,我已有心理準(zhǔn)備?!?
這時,李延慶想起一事,連忙問道:“不知周大哥情況如何?”
周大哥就是高深的女婿周春,高深捋須微微笑道:“所謂有所失必有所得,我雖然被免去了樞密使,但女婿卻因此獲益,他已正式升為湯陰知縣?!?
“那要恭喜前輩了!”
“也是賢侄救他的命,過兩天他要進(jìn)京辦手續(xù),我準(zhǔn)備設(shè)個家宴,人不多,就幾個親朋好友,賢侄能否賞臉來我府中和老友一聚?”
李延慶要和周春相聚也是去外面吃飯,他不太想去高深的府上,不過他也明白,高深是用周春為借口邀請自己,不去不太好,也罷,正好趁機(jī)把從前相親的尷尬舊事化解。
李延慶便點點頭,“既然前輩相邀,晚輩一定去!”
高深欣然笑道:“我過兩天就送請柬過來。”
“請柬送到寶妍齋便可,我的住處暫時還沒有定下來?!?
“我明白了?!?
高深和潘旭迅速對望一眼,兩人眼中皆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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