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

哥舒翰嘴中反復(fù)呢喃著以防萬一四個字，心情忍不住有些沉重起來。

雖說從決定跟著李琚那一天開始，他便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

可當這一天真的來了，還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最主要是，這一天來得也太快了一些。

帶八百人回長安，若當真是為了以防萬一還好，可要是準備行一些不忍之事，多少還是顯得有些單薄了。

不過，這既然是李琚的安排，現(xiàn)在也沒了他退縮的余地。

沉默一瞬，他點點頭，表示領(lǐng)命。

但隨后，他便再次追問道：“如殿下所，讓人和物到隴右匯合，那到了隴右之后呢，末將又該如何進關(guān)？”

聽見哥舒翰此問，李琚也早有腹案，他沉吟道：“抵達隴右之后，你可帶人繞行至蕭關(guān)入關(guān)，蕭關(guān)守將薛陵，是我二兄的妻叔，我把二兄的手令給你，見二兄手令，薛陵自會放你入關(guān)。”

頓了頓，李琚接著說道：“入關(guān)之后，你先潛藏于咸陽城內(nèi)，幫我盯住李林甫。”

聽見李林甫這個名字，哥舒翰又愣了一下。

他頓默片刻，仰起頭反問道：“那殿下您呢，您什么時候回長安？”

“我的話”

李琚沉吟道：“還是得等到父皇召還本王回京的圣旨到了，才能起程，畢竟本王是被放逐西域的，至少不能讓人從表面上挑出來什么問題。”

聽見李琚的答案，哥舒翰不由得點點頭，心中生出一絲明悟。

因為，他從李琚的語之中，聽出來了一些矛盾。

簡單來說，便是李琚還未做好徹底攤牌的準備。

盡管他調(diào)回去了八百人，但這八百人能不能用上，或許還要打個問號。

既然已經(jīng)明悟過來，他便也不再多問，只輕輕頷首表示明白。

旋即，他站起身來，朝李琚拱手道：“多謝殿下款待，末將吃飽了，如此，末將便先行回到大漠，準備返京事宜。”

“去吧！”

李琚也沒挽留，沒辦法，留給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哥舒翰不再多，再次朝李琚拱手一禮后轉(zhuǎn)身離去。

李琚目送哥舒翰的背影走遠，再收回目光看著灶上滾開的羊湯，也沒了多少食欲。

喚來下人收拾好殘局，他便回到了正廳之中。

歇息片刻，他又命人去叫王勝來見。

“殿下！”

不多時，王勝領(lǐng)命而來，向李琚拱手一禮。

李琚擺擺手，語氣淡淡地問道：“父皇的使者，到哪里了？”

王勝像是早知道李琚會問這個問題，趕忙應(yīng)聲道：“根據(jù)絲路上的弟兄傳回來的消息，圣人的天使前幾日已經(jīng)過了交河故城，距離龜茲約莫還有半個月的路程。”

“半個月”

聽見李隆基的使者還有半個月才能到龜茲，李琚不禁又是眉頭一皺。

可最終，他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話鋒一轉(zhuǎn)，問道：“郭子儀和李光弼呢，有沒有消息傳來。”

“暫時還沒有！”

王勝搖搖頭，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遲疑起來。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李琚沒好氣的催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