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的知更，哈，你可是才華橫溢又膽大包天。”

“果然能被我聽過名號的家伙，都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自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之后。

占卜師還是第一次在發之中流露出了明顯的情緒。

看著周圍正在逸散的白霧，占卜師的聲音之中，明顯到異常的怒意出現。

知更趁著這個機會似乎也恢復了些許，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鮮血順著她的胳膊滴滴答答滴下，但是知更渾然不覺。

“如果你是本體來這里，我的計劃應該成功不了，畢竟你是『占卜師』，”她輕聲說著，“但你只是以‘附身’的形式、還只帶了一個羅盤。”

“所以……我才會成功。”

占卜師聞，發出冷笑聲：“成功嗎，你以為你真的會讓我失敗嗎？”

“即使是只有尋金在身、即使是用這副『一階』的身體……你如果想死，我還是可以成全你的。”

知更平靜地點點頭：“是啊，但是我說了，你也拿不到霧島之主的生魄了。”

“一位半神主動剝離下來的完整半身魂魄……對于你這樣的存在，也很彌足珍貴。”

“而且還有初代『弗洛伊德』機緣巧合把它困在這里，這樣的好事，絕對很難再有啦。”

“組織上的人說你自大，真是一點也沒錯。”

知更的聲音依然柔弱，但是卻無比堅定：“我沒有打算殺死你，我做不到……但是我會做到我能做到的事情。”

占卜師盯著知更足足五秒鐘：“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死。”

知更搖頭：“不，我還是會盡全力活下去的……以你現在的狀態，想要殺死我，應該也不是很容易吧？”

“我接下來只需要‘離開副本’就好了。”

占卜師看著堅定的知更，微微搖頭。

“果然你們『守夜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心理學會』身上。”

“如果是『秩序』的三階，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

“但不管怎么說……真是被人看扁了。”

知更看著占卜師：“你這是什么意思？”

占卜師不語，只是將羅盤拋向空中。

“唰——”

在占卜師的周身，白色的符號如泡沫破碎般消散。

隨后，占卜師開口。

“這姑娘的身體還你了——算是我對你勇氣與智慧的欣賞和嘉獎！”

說完后，占卜師閉上雙眼。

麥克斯的身體失去了全部的生機、從半空中跌落下來，摔在了知更的面前。

知更抱起麥克斯的身體，隨后突然聽到了再次響起的聲音。

“接下來，就是忤逆我的懲罰了……”

男聲自霧氣盡頭響起，聲線很特別，溫厚里帶著些許通透，像是上世紀的播音主持。

“知更，你會在絕望之中死去。”

如同宣判般的話語響起，大風驟起、席卷島上所有的霧氣暫時散去。

島嶼上空，一葉漁舟漂浮著。

穿著藏青色長袍的男人坐在船頭，滿頭銀白短發、面貌卻極其年輕。

他背后立著桿長幡，幡下掛著銅鈴銅錢各一串。

幡上行草墨跡筆走龍蛇，卻是很有黑色幽默地寫了一句：“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這白發的年輕男人向下俯瞰著，伸出手來接住了方才被高高拋起的羅盤。

“澤地萃、澤水困。”

羅盤轉動。

原本向四周逸散、酒窖里“逃出”的那些尖嘯著的白霧被牽扯著逆流而回，最終都匯聚到了男人手中。

知更看著那半空中的男人，面容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