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五要的那個初步框架和清單……呵呵，那就更好辦了。”

“書記，您給支支招？”王松湊得更近了。

“你們手里的資料，不是多得是嗎？”

張海濤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

“把前幾年那些報廢的農(nóng)機具清單，早就廢棄的提灌站資料，都給他整理進去。還有那些已經(jīng)核銷但手續(xù)不全的壞賬，十年前的扶貧項目舊檔案，全都找出來，混在一起。”

“記住，要多，要亂，要雜！”

“讓他去看，讓他去分析！他不是能耐嗎？讓他從這一堆廢紙里淘金去！等他焦頭爛額地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都沒用的時候，一個星期都過去了。”

張海濤靠回椅背。

“高！實在是高啊！”王松一拍大腿。

陳立也連連點頭。

“書記，我們明白了！就按您說的辦！保證讓那小子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勁兒沒處使！”

“這就對了。”

張海濤頷首。

“你們是鄉(xiāng)里的老同志，要拿出姿態(tài)，支持新同志的工作。但具體怎么支持，支持到什么程度，這里面是有講究的。去吧，好好整理你們的資料，別讓曲鄉(xiāng)長等急了。”

王松和陳立退出了辦公室。

……

另一邊，大會議室的人已經(jīng)散盡。

曲元明卻沒有急著離開，他叫住了錢坤、李哲和周巖。

“三位，留一下，我們開個短會。”

“今天這個會，只是個開始。”

“王松和陳立是什么反應，你們都看到了。指望他們主動配合，無異于與虎謀皮。”

錢坤嘆了口氣。

“鄉(xiāng)長，我看得出來。他們倆，是張海濤書記的人。剛才散會，我看到他們直奔張書記辦公室去了。”

“意料之中。”

曲元明轉(zhuǎn)過身。

“所以，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我們得有自己的計劃。”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錢坤身上。

“錢鄉(xiāng)長，論人脈，論對鄉(xiāng)里情況的熟悉，沒人比得過你。”

錢坤苦笑一下。

“鄉(xiāng)長您過獎了，不過是在這兒待的年頭久一點罷了。”

“我需要你動用你的關系，私下里去摸一摸底。”

曲元明語氣鄭重。

“財政所這幾年的真實賬本，到底在哪兒？鄉(xiāng)里那些能變現(xiàn)、有價值的存量資產(chǎn)，比如廠房、土地、設備，真實的清單是什么？王松和陳立交上來的東西，大概率會是經(jīng)過加工的。我們需要一套真正干凈的數(shù)據(jù)，作為我們決策的依據(jù)。”

這可不是小事。

這等于是繞開黨委書記和兩個實權(quán)所長，另起爐灶。

一旦暴露，他這個副鄉(xiāng)長，里外不是人，后果不堪設想。

曲元明看出了他的顧慮，沒有逼他。

“周巖。”

“到！”

“從明天起，不要等陳立的任何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