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看懂了,他那張本來就沒什么血色的臉,變得比旁邊那具骸骨還要白。
“甲甲哥”他的嘴唇哆嗦著,牙齒都在打顫,“那頭發(fā)絲難道就是就是巴王咒?”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幅畫。
畫上那個鬼臉,在啃食了發(fā)光的石頭后,身體雖然變成了人,但它的表情,卻是極致的痛苦。它在撕扯自己的身體,仿佛里面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
我一直以為,所謂的詛咒,是那些虛無縹緲的鬼話。
但現(xiàn)在,這幅壁畫,卻又告訴我,那詛咒,好像是真實存在的。
“甲哥,咱們還去找那什么鬼眼玉嗎?”胖子吐完了,有氣無力地靠在地上,眼神渙散地看著我。
“不找了。”我把剛抽了一口的煙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腳碾滅,“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找,就順著這條水道走。找到地下河,出去。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干了。”
我不是在說氣話。
我是真的怕了。
求財,是為了活著。
如果明知道前面是個必死的局,還要一頭扎進去,那不叫勇敢,叫傻逼。
胖子聽我這么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連點頭:
“對對對!出去!咱們現(xiàn)在就出去!什么狗屁鬼眼玉,誰愛要誰要!老子再也不想看見這鬼地方了!”
求生的欲望,戰(zhàn)勝了所有的恐懼和疲憊。
我們倆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把那具工匠骸骨,小心地搬到了一邊,又對著他拜了三拜。
“前輩,多謝提醒。您的恩情,我們記下了。”
然后,我們不再有絲毫猶豫,順著那條清澈的石渠,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這條暗渠,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它時而寬闊,時而狹窄,有時候甚至需要我們趟著齊腰深的、冰冷刺骨的溪水前進。
我們走得很慢,也很小心。
有了剛才那幅壁畫的警示,我們現(xiàn)在對這個地方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充滿了敬畏。
又走了大概一個多鐘頭,胖子的手電筒,終于耗盡了最后一絲電量,滅了。
現(xiàn)在,就只剩下我手里這一支還能亮著。
黑暗,和不斷消耗的光源,是地底下最能磨滅人意志的東西。
胖子的情緒,明顯變得越來越焦躁。
“甲哥,這他媽到底還有多遠啊?
我怎么感覺咱們一直在原地打轉?”他喘著粗氣,聲音里帶著一絲哭腔,“咱們不會是遇到鬼打墻了吧?”
“別他媽胡說八道!”我低喝一聲,穩(wěn)住他的情緒,也穩(wěn)住我自己的,“地圖上畫著,這條路是通的!你要是信不過地圖,就信我!我答應過你,一定帶你活著出去!”
我的話,像是一針強心劑,讓胖子稍微安定了一些。
就在這時,我腳下好像踢到了什么東西。
我停下腳步,用手電往下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