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狼看到我們的舉動,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但被錢宏業制止了。
入夜后,林子里開始響起各種奇怪的蟲鳴獸叫。
江面上起了霧,篝火的光芒在霧氣里顯得有些飄忽。
錢宏業派人給我們送來了熱好的軍用罐頭和壓縮餅干。
“趙老板,老板請你過去一下,商量一下明天的行進路線。”來人客氣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對胖子和九川交代道:“你們守著,我過去一趟。”
我走到錢宏業的營地。
他正坐在一張折疊椅上,對著篝火,手里拿著一張更詳細的軍用地圖,在上面寫寫畫畫。
“坐。”他指了指旁邊的空椅子。
我坐了下來,接過他遞過來的一瓶水。
“趙老板,明天進山,你有什看法?”他問道。
我看著地圖,又看了看遠處黑黢黢的叢林輪廓,沉聲說道:“我們不能走直線。”
“為什么?”奎狼在一旁插嘴問道,語氣里帶著一絲質疑,“走直線是最快的方式。”
我沒有看他,只是盯著錢宏業,緩緩說道:“你們沒聞到嗎?這山里的空氣中彌漫著瘴氣。”
“我們有防毒面具。”奎狼不以為然。
“防毒面具,防得了毒氣,防得了地上的沼澤嗎?”我冷笑一聲。
“地圖上標的是直線距離,但沒標地下的情況。巴人善于利用天險,他們王陵的入口,絕不會設在平地上。”
“我們必須繞著山脊走,居高臨下,才能看清這片林子的全貌,找到最安全的路。”
錢宏業聽完,沉默了片刻,然后點了點頭,對奎狼說道:“就按趙老板說的辦。”
奎狼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應了一聲“是”。
天,亮了。
叢林里的清晨,并沒有想象中的清新。
濃霧比江面上更重,裹挾著一股植物腐爛和濕土混合的復雜氣味,讓人胸口發悶。
陽光被茂密的樹冠切割成無數細碎的光斑,零零散散地灑在長滿苔蘚的地面上。
奎狼和他的人收拾營地的速度很快,裝備打包,帳篷拆除。
所有動作都像是經過無數次演練,不到二十分鐘,他們那邊就收拾得干干凈凈,只留下一堆尚有余溫的灰燼。
相比之下,我們這邊就顯得散漫得多。
胖子正拿著工兵鏟,在一棵大樹底下挖著什么。
九川則蹲在一旁,用一個小布袋,收集著一些潮濕的泥土樣本。
“你們在干什么?準備出發了!”奎狼走了過來,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
他和他的人都穿著專業的叢林作戰服,背著統一的戰術背包,一副隨時準備投入戰斗的樣子。
“別急嘛,狼哥。”
胖子嘿嘿一笑,從剛挖好的坑里,拎出一條肥碩的、足有手臂粗的白色大蟲子,那蟲子還在不停地蠕動。
“這叫地龍王,看著惡心,烤熟了可是大補。
這林子里瘴氣重,吃點這個,能祛濕避瘴。”
奎狼和他身后的人看著那條肥大的蟲子,臉上都露出嫌惡的表情。
“我們有軍用給養,不需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奎狼冷冷地說道。
我走了過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奎隊長,昨晚的規矩,你忘了?”
奎狼的臉色僵了一下。
“在這林子里,有時候不起眼的東西,比你手里的槍還管用。”我指了指九川手里的土袋。
“這土里有硫磺的成分,說明附近可能有地熱活動,或者有火山巖層。這些信息,gps上可不會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