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烏鴉的眷者？”

遺忘之神的目光從棋盤上挪開，也望向了倒懸之塔。

占卜師點頭：“是的，我在他身上感受到過那只烏鴉的氣息——祂甚至在幫那家伙遮掩。”

遺忘之神頷首：“那我確實有對他出手的必要性和理由了……但，這不意味著我會花太多力氣對付他。”

“至少，他現(xiàn)在在‘公平與裁決之神’的地盤……距離‘游戲’的最終版本越來越近了，我不想在這個時間點上得罪一位原本中立的神明。”

占卜師聽了遺忘之神的話語，敲了敲桌子：“閣下，您這話是否有點自欺欺人了呢……裁決之神究竟何時中立過了？”

“你對他和力量之神的勾結(jié)，難道一直視而不見嗎？”

遺忘之神淡然開口：“你終究只是半神，就算已經(jīng)觸摸到了神明的領(lǐng)域，你也不會理解的……在我看來，力量之神和裁決之神的關(guān)系，只能算是某種‘交易’、只是基于‘公平’的權(quán)柄本身特性，所以看起來兩人仿佛在長期合作。”

“再者，退一步來講……不管‘公平與裁決之神’與我是否對立，現(xiàn)在目標(biāo)在祂的神國之中，我主動出手侵入祂的神國，都不是明智之舉。”

“就算我能強(qiáng)行抹掉那個新人的靈魂，但對我來說……代價恐怕也會過分沉重。”

占卜師開口：“我自然不會讓閣下白白出手——您知道的，我先前曾經(jīng)收集到了‘霧島之主的生魄’——雖然因為一些意外，那東西沒有被我永久留下來，但那一瞬間產(chǎn)生的‘因果’，也足以我看到一些東西了。”

遺忘之神開口道：“比如？”

“比如……曾經(jīng)隸屬于霧島界前代文明所執(zhí)掌的權(quán)柄的下落。”

占卜師低聲說道。

“我知道你在追尋‘靈魂’權(quán)柄，但我對那個權(quán)柄沒有興趣……更何況，你也不可能真的將那個權(quán)柄拱手相讓給我，”遺忘之神搖搖頭，平淡地說道，“關(guān)于晉升所需要的權(quán)柄，我已經(jīng)有了我自已的想法。”

占卜師聽了，開口道：“我自然是清楚這一點……這并非是我妄自揣測您的晉升之路，但我確實了解到了一些消息、而我直覺覺得……您或許可能對那些感興趣。”

遺忘之神雙手交錯在胸前、那些觸須交纏在一起，像是混亂的線團(tuán)。

“你的直覺嗎？那說來聽聽。”

占卜師開口道：“根據(jù)我窺見的、關(guān)于‘霧島之主’的因果之中，在這個世界的前代文明里，他們所掌握的權(quán)柄除了‘靈魂’……還有‘記憶’。”

他指了指自已的腦袋：“記憶、遺忘，這聽起來就很搭調(diào)啊，閣下。”

原本淡然的遺忘之神靠近了桌子，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占卜師：“我希望你不是在開玩笑。”

占卜師笑著開口：“我從來不在這種嚴(yán)肅的事情上開玩笑，閣下。”

“閣下去替我將那新人的靈魂抹掉……我自然會告訴您關(guān)于‘記憶’權(quán)柄我所知道的全部。”

遺忘之神思索片刻，將自已棋盤上的王放倒橫置。

“成交……只是，我未必能做得到。”

“無論成敗，只要我看到您出手，交易就成立，”占卜師說著，“正如我所說，我本來也沒真的覺得您一定能成功。”

“原來如此，只是需要我出手這一事實、并不需要我出手的結(jié)果嗎，”遺忘之神思索道，“你不怕你這么說了之后，我故意放水？”

“我相信您不會的。”

占卜師笑了起來。

遺忘之神頷首：“我確實不會……但若等他換個地方，我出手的成功率恐怕只會更高——雖然我不覺得一介凡人會給我?guī)硎裁绰闊脹Q之神并不簡單。”

“這個反而是您無需擔(dān)心的，”占卜師低眉開口道，“到時候自然會有其他‘幫手’的。”

遺忘之神頗為好奇：“你還請動了其他的存在？”

占卜師搖搖頭。

“不，不是我請來的……是‘緣法’。”

“天時地利、機(jī)緣巧合。”

……

……

……

“你是『秩序』的人？”

成霜看向了林御，語氣嚴(yán)肅了起來。

同時，林御也從這個溫和的年長女性身上，感受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

果然……

這家伙對于『秩序』的成員是持?jǐn)硨B(tài)度的。

而林御看了一眼杏仁，又看了一眼成霜，沒有否定這一點。

“是的，我是『秩序』成員。”

杏仁看著林御，面上透露出夾雜著憤恨的欣喜：“很好，『五月五月』，你做事倒是有幾分光明磊落……很好！”

“但是我倒是要看看，你敢承認(rèn)自已的身份，你又打算怎么活著走出這里！”

林御淡定地開口。

“這里又殺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