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殿主,”胡牛拱手,語氣不卑不亢,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疑”,“深夜驚擾,實非晚輩所愿。”
“此人突然潛入,欲對何道友行兇,晚輩被迫自衛,出手失了分寸,還請殿主恕罪。”
他直接將事情定性為“闖入者行兇,被迫自衛”,絕口不提何冰試圖報信之事,更將自己方才展現的恐怖實力輕描淡寫地歸為“失了分寸”。
煙塵漸漸散去,露出院中狼藉景象。
何冰僵硬的尸體倒在房內,李奎爆碎的血肉涂滿庭院。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院門口,正是劉二盃。
他的目光先是掃過何冰的尸體,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慍怒,隨即落在那一地碎肉上,瞳孔微微收縮。
最后,他的視線定格在胡牛身上。
“失了分寸?”劉二盃緩緩踱步進來。
“好一個失了分寸。李奎雖是個廢物,但也是筑基后期,更有柳忘川賜下的保命之物。”
“能在瞬息之間將其肉身神魂一并碾碎,連求救訊號都發不出去……李道友,你這‘分寸’,倒是讓劉某大開眼界。”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帶著冰冷的重量和探究。
周遭空氣里的威壓又加重了幾分,那幾名原本如同木雕的仆役,此刻眼中竟也泛起紅光,隱隱有合圍之勢。
胡牛心知對方絕不可能輕易相信,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示敵以強,卻又保持在“可能”的范圍內。
他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或許是絕境之下,潛能爆發。”
“也可能是此地……氣息特異,與晚輩功法產生了些許共鳴,致使威力大增。”
“晚輩至今仍覺心驚后怕。”
他巧妙地將原因部分歸結于劉府特殊的環境。
劉二盃目光幽深,盯著胡牛看了足足十息。
就在胡牛以為他要繼續發難或者直接動手時,劉二盃臉上的陰沉竟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令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共鳴?”他重復了一遍,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勾了一下,“看來,李道友比劉某預想的,還要‘適合’此地。”
他沒有追問細節,也沒有追究李奎之死,反而話鋒一轉:“何冰心生妄念,死不足惜。”
“至于柳忘川的人……死了便死了,豢云城還輪不到他天圣宗一個弟子撒野。”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仿佛李奎乃至其背后的柳忘川,在他眼中不過螻蟻。
他揮了揮手,那幾名眼泛紅光的仆役立刻上前,動作僵硬卻效率極高地將何冰的尸體和李奎的碎肉殘骸迅速清理干凈,甚至連地上的血跡都被某種法術吸吮一空。
不過片刻功夫,庭院恢復潔凈,仿佛什么都未曾發生,只有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淡淡鐵銹味證明著剛才的慘烈。
“不過,”劉二盃再次看向胡牛,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府內自有規矩。李道友既出手如此‘果決’,為避免日后再有‘誤會’,還需暫且受些約束。”
話音未落,他屈指一彈!
一道烏光瞬間沒入胡牛丹田位置!
胡牛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得丹田猛地一窒!
他的修為氣息肉眼可見地跌落,從假丹圓滿一路跌回假丹中期,甚至比之前偽裝的程度還要不如!
叮!吃虧福報!宿主遭受金丹修士禁制封印,修為被大幅壓制,積累福報+1
胡牛臉色一白,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險些站立不穩。
他內視丹田,只見那暗金假丹表面,纏繞上了一道細密的黑色符文鎖鏈,鎖鏈另一端仿佛連接著虛無,散發出與劉二盃同源的金丹法則氣息,死死壓制著他的力量。
這不是簡單的禁制,而是蘊含了劉二盃本命丹煞的封印之術!霸道無比!
“劉殿主,這是何意?”胡牛抬頭,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和“虛弱”。
劉二盃負手而立,淡淡道:“此乃‘煞靈鎖’,暫封你部分修為,免你再‘失了分寸’。”
“放心,待你離開劉府之日,此鎖自會解除。”
“當然,若你乖乖配合,讓陽兒‘好轉’,劉某或許會考慮提前為你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