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下的白鹿苗寨,寧靜而安詳。````
萬千點橘紅、明黃、赤白色的燈光自山腳一直蔓延到了山頂,同夜空中閃耀的星辰交相輝映,遠遠看去仿佛天穹和大地再沒有任何的邊際,美麗不似人間。
而在山谷之外的平原上,卻完全是另外一番的景象。
一堆堆篝火均勻地散布在方圓數百步的范圍之內,眾星拱月般圍繞著中間一座由粗木樁和厚木板搭建而成的臨時祭臺,熊熊燃燒的火光照亮了半個天穹。
成千上萬名苗民圍坐在篝火前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品嘗著自家釀造的米酒,放聲談笑歌唱,讓整個原野上都洋溢著熱鬧、歡樂的氣氛。
篝火野宴!
這是苗裔由來已久的傳統,通常在喜慶節日或者歡迎貴賓的時候舉辦,同樣也是部族凝聚人心、團結意志的重要聚會。
當衛長風在苗裔侍女水云瑤的帶領下,來到篝火野宴上的時候,白鹿部族的族長白奇、大蠱師白浩然,還有李宗陽師徒都已經在等他了。
“諸位前輩,晚輩來遲,還請見諒!”
衛長風連忙分別向他們行禮賠罪,表達自己的歉意。
白奇擺擺手說道:“衛公子,你并沒有來遲,因為祭禮還要再過一刻開始。”
他的目光忽然一凝,意義深長地說道:“想不到半天沒見,衛公子的修為又有精進,真是可喜可賀!”
衛長風心中一凜,對方真是厲害。居然一眼就看穿他剛剛晉升煉體七重天。
“前輩目光如炬。晚輩佩服!”
白奇哈哈一笑道:“那算不得什么。大家先坐下吧!”
這位白鹿部族的族長心情顯然極好,熱情地招呼在場的所有人入座。
溫暖厚實的羊絨地毯、精雕細琢的檀木案幾、細膩如玉的白瓷餐具...還有芳香撲鼻的陳釀美酒和美麗動人的苗裔侍女,白鹿部族對于貴賓的招待或許比不上大秦名門大族的豪奢,但也足以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場陪同的,還有部族里的五六名長老。
白奇親自為衛長風倒上了一碗美酒,說道:“衛公子,我們苗民恩怨分明,你救了我的女兒。那就是我白奇的恩人,請滿飲此杯!”
“族長重了!”
衛長風趕緊用雙手接過酒碗,說道:“晚輩誠惶誠恐!”
他一口喝干了碗中的酒水。
白奇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再給衛長風倒上第二碗和第三碗。
見面三碗酒是苗民待客的禮節,由族長親手斟酒,那是最高的禮遇,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資格享受到――早幾天離開的武院上師獨孤深都沒有那命!
按照規矩衛長風是絕對不能拒絕,哪怕客氣幾句,都是對主人家的不尊重,所以他痛痛快快地連喝下了三碗酒。沒有半點含糊。
只是一口氣空腹喝下了一斤多的烈酒,衛長風感覺自己的肚子里都開始翻江倒海起來。酒勁沖頭讓他的臉龐都漲得通紅!
“好!”
白奇笑著沖他豎起了大拇指,贊道:“不愧為景云武院上院的少年豪杰!”
衛長風坐下來,呼出一口濃烈的酒氣,苦笑道:“前輩夸獎了。”
緊接著,白奇同樣又向李宗陽敬了三碗酒。
雖然是同樣的禮遇,但是也有前后的順序區別,顯然在白奇的心目中,衛長風的重要性要超過這位大秦丹院的大丹師!
李宗陽喝完三碗酒之后,接下來大家就自由隨意了,不需要再有任何拘禮。
“衛公子!”
衛長風正要拿起擺在案幾上的點心先填填肚子,坐在李宗陽身邊的一名年輕人端起酒碗對他說道:“我敬你一杯!”
這名年輕人正是李宗陽的弟子,他同另外一名女弟子跟著自家的師父沾光,在貴賓席上分別占了個位置。
他原先對衛長風就不是很服氣,現在看到白奇對衛長風的禮遇更在李宗陽之上,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所以挑著時機站了起來。
“我先干為敬!”
話音剛落,他咕咚咕咚地喝下了碗里的酒。
說是一杯,其實是一碗足有三四兩的烈酒,這位李宗陽的弟子無疑是看到衛長風不勝酒力的模樣,想要趁機讓后者出點丑。
他有點小聰明,知道自己的舉動很冒昧,所以自己先痛快地喝下一碗,這樣一來別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如果衛長風不上當不喝,那他也算是掃了衛長風的一點面子。
只是在場的大部分都是老辣成精的人物,怎么會看不出他那點小小的心思,個個笑而不語,倒是讓李宗陽有點掛不住臉。
這位大丹師咳嗽了一下,說道:“衛公子,這位是我的徒弟陳不凡,平時沒規矩慣了,這碗酒還是由我來敬你吧!”
李宗陽并不是要親自來灌衛長風的酒,而是他的這個徒弟太過冒昧了,衛長風雖然只是景云武院的上院弟子,但現在是白鹿部族的貴客。
所以陳不凡在白奇之后第一個跳出來敬衛長風的酒,那顯然太過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