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子點(diǎn)頭,“這幅畫我每次看到,心情都會變好,便想著掛在這里,可以日日看。”
沈明姝完全沒想到柳夫子會這般喜歡她的畫,開心之余又有些不好意思。
正想開口道謝,卻又聽到柳夫子開口,“不過,你這幅畫雖好,卻還少了一樣?xùn)|西。”
她指了指畫角,“畫上該有題字或蓋章,才算完整。”
“無論你是否在意名聲,畫作既出,署名落款便是基本的。讓看畫的人,知道是誰畫的,既是尊重畫師,也是對自身技藝的肯定。”
“名氣這東西,的確虛浮,但在這世上,越有名望,話語權(quán)就越大,能做的事也就越多。”
沈明姝從沒想過蓋章的事情。
畢竟之前她的畫,都是自已畫著玩,從沒想過送人,更沒想過揚(yáng)名天下。
不過她知道,柳夫子說得很有道理。
“多謝師父,明姝受教了。”
見她這么快就能明白,柳夫子眼中多了幾分贊賞。
孺子可教也。
“你畫得好,手也巧,來,我教你插花。”
在教她插花時,柳夫子又將一些典故和詩詞娓娓講出。
沈明姝越聽越入神,一盞茶后。
“師父,你講得實(shí)在是好!”她由衷地贊嘆道。
她眼睛亮晶晶的,“之前的詩詞課上,我十次有八次都會睡著,但這師父你這里,非但不覺得困倦,反倒有些舍不得聽完。”
少女坐得規(guī)規(guī)矩矩,桃花眼澄澈又晶亮,里面滿是真誠的欽佩和驚嘆。
柳夫子的心不由一軟。
這般乖巧,聽得又認(rèn)真,還會眼睛晶亮地看著你,喊你師父,夸獎你講得好。
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學(xué)生呢?
柳夫子心頭松快,不自覺講得更多了些。
素日里她惜字如金,講學(xué)常常寥寥幾句,叫人自已去悟。
可如今,卻恨不得把所學(xué)一口氣傾囊相授。
這一講,兩人皆忘了時間,臨走時,柳夫子給了沈明姝一個錦盒。
“這個你收好,算是為師補(bǔ)給你的見面禮。”
沈府主院。
幾道時令菜肴羅列在梨木小案上,沈明姝與江潯對坐而食。
她今日心情不錯,吃得也多了些。
江潯卻遲遲未動。
每次拿起筷子,他視線就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唇上,怎么也移不開。
她的唇本就生得好看,線條柔潤,色澤淺淡,如初春第一抹桃紅,帶著天然的嬌嫩。
而此刻,唇瓣上殘留著一抹極淺的紅腫痕跡。
他自然知道那是因為什么……
是他昨日未能控制好力道,不慎留下的。
她實(shí)在是嬌,一天一夜了,這痕跡始終沒有減輕。
若是他那時候再重些……
念頭一起,昨夜那一幕便愈發(fā)清晰地浮現(xiàn)腦海。
他眼底暗潮翻涌,只覺胸口發(fā)悶,衣襟內(nèi)隱隱燥熱。
他緊抿了下唇,終還是強(qiáng)行穩(wěn)住,放下筷子。
沈明姝察覺他動作,歪頭看他,“怎么了阿兄?是飯菜不合口味嗎?”
她聲音輕軟,話尾微微上揚(yáng),像羽毛輕掃在心上。
無疑更是又添了把火。
江潯微頓,嗓音低啞,“沒事,只是忽然想喝口湯罷了。”
沈明姝也未細(xì)想,抬手為江潯盛了碗湯,一邊柔聲說,一邊遞給他,“阿兄嘗嘗這個,今天燉的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