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小姐接到賞賜時還很吃驚,和馮夫人私下猜測了許久。
直到馮宗令下值回家,她們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馮夫人只覺得天都塌了:“給皇室玉牒添上趙氏后人,這、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馮宗令臉色晦暗:“我若不上,我看公主當(dāng)即就能砍了我的腦袋?!?
“她怎么如此狂悖!”馮夫人很是惱火,“一個攝政公主,牝雞司晨,顛倒乾坤,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一直沒說話的馮小姐立刻開口打斷:“娘!”
見馮夫人看過來,馮小姐搖搖頭,溫聲道:“不許胡說?!?
馮夫人臉色不好看,但也住了嘴。
馮小姐又看向馮宗令:“今日只有父親一人進(jìn)宮嗎?宗人府其他官員都沒去?”
馮宗令點點頭,只覺得倒霉:“她只請了我一人,我琢磨著我這差事也犯不到得罪人的活兒,就沒喊上同僚?!?
馮小姐思考片刻,反而平靜下來:“我倒覺得,此事或許是父親的機(jī)會。”
馮宗令看向馮小姐,眼露疑惑。
他這個女兒自小聰慧,可偏偏生來臉上帶有胎記,所以極少外出。
是以,那些上京貴女都在大放異彩,唯有自己女兒整日窩在家中,有時候,馮宗令想想也覺得愧疚。
這會兒聽女兒好似有不同見解,他也靜下心來傾聽。
馮小姐說:“公主說,她很快也要不姓李了?”
馮宗令點了頭。
馮小姐又道:“身為攝政公主,她若是改姓趙,內(nèi)閣諸位大人,還有朝堂上的那些大人,會同意嗎?”
馮宗令立刻搖了頭:“不可能同意!皇家公主,又總攬攝政大權(quán),豈能隨了她姓?!?
“是了,所以父親給小郡主上玉牒這事,諸位閣老們也不會通過的。但即便是這樣,公主卻還是要給小郡主上玉牒,說明她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馮夫人忍不住插話:“什么萬全準(zhǔn)備,她還能把所有人都?xì)⒐獠怀???
最近上京這些鐵血事件,引起了馮夫人等信佛之人的許多不快。
徒造殺孽,這可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也不知道鎮(zhèn)國公主如此暴虐的手段,以后會得個什么下場?
馮小姐搖頭笑笑,眼中卻意味不明:“恐怕一個月內(nèi),就能見分曉了。總之,父親的過錯并沒有多少,爹娘安心等著就是?!?
正說著,馮家幼子跑了進(jìn)來:“阿姐,宋家小姐給您送了請?zhí)ベp荷呢!”
“哦?”馮小姐說,“宋小姐怎會給我送請?zhí)???
馮小郎君說:“我也不知道,在門口遇見了,我就給你順帶捎進(jìn)來了?!?
馮宗令聞,和馮夫人對視了一眼。
還是因為鎮(zhèn)國公主那番話。
夸贊自家姑娘品性好,所以其他人為了攀附公主,紛紛響應(yīng)。
這在以往,可是從沒有過的事。
沖著這個人情,馮夫人也就閉嘴不說什么了。
能讓自己女兒的好名聲傳出去,她記公主一個人情。
……
宮內(nèi)。
謝綏進(jìn)來說人來了,云菅就把歲歲交給他,出門接人。
馬車停在宮門口,又換乘轎子,轎子最后停到太極殿前。
云菅剛出太極殿,就看到趙青蘅和段常曦從轎子上下來。她笑吟吟的喊了一聲“娘”,跟在身后的鄧海就頓了下腳步。
段常曦敏銳察覺到,似無意地看了眼鄧海。
鄧海忙低下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