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堂的爭執,二老爺夫妻倆理清楚了。
穆姜落胎,需要一個人背鍋,此事就連穆姜自已都做不了主。
桓清棠指出了口脂的問題,不算她撒謊。
這是她的功勞。
但口脂哪里來的,卻不是她說的,而是家里管事們去查的。
查到周元祁去異珍樓買過這種東西。
“我沒有買口脂!”周元祁說。
二夫人也說:“哪怕他買了,他也不會送給如夫人!”
“你們娘倆對對口供,到底他買沒有買?”太夫人冷冷問。
二夫人一驚。
她萬萬想不到,這么一句話都能被太夫人抓到把柄。
她再次想起兒媳婦的叮囑,千萬別說話。
“叫異珍樓的東家、掌柜和伙計都來問,我只買了兩盒香粉,沒有買口脂。”周元祁道。
太夫人冷哼說:“異珍樓的客人如織,哪里記得清?叫他們來對賬,又怎么說得明白?”
“是否有記賬?”周元祁問。
如果想好了栽贓,肯定有記賬的。
賬簿上會有兩盒香粉、一盒口脂。
周元祁買的,怎么到了穆姜的閨房,這中間再有個人出來說句話,就穩妥了。
身為周家人,又是小孩子,周元祁懂什么?
與他關系很好的程昭,才是幕后黑手。
周元慎、二夫人和二老爺都明白了。
只要把證據指向程昭,程昭就沒有辯解的機會。
“陛下,臣婦能否說句話?”程昭突然開口。
皇帝蹙眉:“你退下去吧,有說話的人。”
“關乎竇貴妃。”程昭道。
眾人一驚。
太夫人也意外看向她。
皇帝聽到“竇貴妃”三個字,情緒更煩躁,隱隱的怒氣在他眉心跳躍。
“陛下,害了如夫人胎兒的人,是竇貴妃。竇貴妃記恨太夫人、記恨周家。
她失去了兒子,想要咱們也嘗嘗錐心之痛,故而她借用馮太醫的手,害死了如夫人的孩子。”程昭說。
她說得斬釘截鐵。
皇帝蹙眉看向她。
太夫人表情變了幾變,卻沒有呵斥她住口。
馮太醫大驚失色:“陛下,微臣冤枉,國公夫人這是推卸責任,污蔑微臣!”
“是不是污蔑,查一查馮太醫。小小口脂,又不會吃進肚子里,胎兒怎會出差池?
若不是馮太醫被竇貴妃收買,如夫人斷乎不會出事。”程昭道,“陛下,請您下旨徹查馮太醫!”
皇帝沉吟。
“來人,去搜他府邸。”他淡淡吩咐。
馮太醫面無人色:“陛下……”
“住口!”皇帝揉了揉發緊的太陽穴,“你若清白,朕自然給你公道,到時候砍下國公夫人的人頭給你。”
眾人再次一顫。
二夫人又想要說話,這次周元祁用力壓住了她的另一只衣袖。提醒她別出聲。
“國公夫人,你沒有誣告?”皇帝又問。
程昭堅定搖搖頭:“臣婦推斷句句屬實。陛下您想想,如夫人和孩子怎么會出事,不可能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