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絢爛的光爆,沒有震撼的巨響。
一切的修復都在一種極致的“和諧”中完成。
就像一場高燒退去,身體歸于健康的平靜。
整個宇宙,在這一刻,終于從一場險些致命的“高燒”中解脫出來,帶著些許疲憊,卻更多是萬物歸位的安寧,靜靜地懸浮于永恒的夜色里。
這便是‘時間操弄’的不可思議。
一個宇宙,哪怕只是平行宇宙,其邊際和資源也是近乎無限的。
理論上來說,便是九階物種,也不可能做到所謂的打穿宇宙。
但這便是‘時空變化’的最巧妙之處。
如果說宇宙是一座龐大無比的建筑,那么時間線便是龍骨,而時空科技的技術含量,甚至不在于‘截斷龍骨’,而是拔掉‘龍骨’上的一根釘子,就會立刻導致無止盡的塌陷!
也就是在平行宇宙,甚至只有早期的平行宇宙,‘舊世主’才敢這么肆意妄為,要是在正常宇宙,早被飛升文明圍毆了。
……
而就在時間線修復完成的波瀾完全平息,宇宙的新生光澤柔和地映照在在場三人身上。
就在這片趨于永恒的寧靜中,遠處的刀鋒女王側過頭,目光落在高工臉上。
那一眼,極其短暫,卻復雜得難以喻。
其中沒有勝利的喜悅,沒有合作的贊許,甚至沒有慣常的冰冷與疏離。
那深邃的、如同蟲巢核心般幽暗的眼眸里,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近乎“人性化”的波動――像是一分審視,兩分探究,卻又混雜著三分難以捕捉的……或許是認可,又或許是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極其微弱的悵然。
然后,她便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而在系統之中,‘八妊女士’那名字背后的‘問號’,也同時消失不見。
不過老司機并沒有發覺,反而下意識的長吐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之前修補時間線的時候還不覺得。
這一放松下來,那上一世被刀鋒女王以各種方式砍爆的畫面,真是直灌腦門――
不是模糊的影像,而是切膚的體驗。
骨翼撕裂空氣的尖嘯,是靈能刃斬斷物質的觸感,是身軀在各種詭異角度下被精準劈開、震碎、乃至湮滅的瞬間痛楚。是被黃沙淹沒的窒息,是星海里被引力撕扯的扭曲,是虛擬世界被分解重構的冰冷……
高工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仿佛那里還殘留著某種被利刃斬過的、冰涼的幻覺。
“怎么,你好像很怕她?”八妊女士語氣愉悅的問。
“你們那位女皇陛下,好可怕~”
高工本能的投入對方豐滿的懷抱之中。
八妊女士聞,非但沒有出寬慰,臉上反而綻放出一抹異常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與她平日的神秘深邃截然不同,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發自本心的愉悅,甚至有一絲惡作劇得逞般的狡黠光彩在她眼底流轉。
她欣然張開雙臂,將主動投懷送抱的高工穩穩接住。
她的擁抱方式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強大掌控力,的確如同抱著一個孩童般,將他整個人輕松地圈禁在自己溫暖而柔軟的懷抱里。
一只手掌還帶著幾分戲謔,安撫孩子似的,在他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以后她再過來,”她帶著那抹燦爛的笑,聲音里含著清晰可辨的笑意,低頭對懷里的人說道,“你就躲在我懷里。”
“嗯嗯~~”
借助蟲族至尊的本能,八妊女士感受到了來源于蟲族群體意志的殺意。
……
時間線修復完成之后,高工也沒打算馬上就離開。
而且他也離不開。
因為在修復完成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一個高等級的時空標記打在了他的身上。
老熟悉的感覺了。
還是老熟人打上的。
這就更熟悉了。
這種標記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定位。
一旦高工試圖穿越宇宙,對方就可以借助定位,遠處打掉高工的時空穿越。
不客氣的說,高工至少有十種手段,可以消除這種印記的定位。
當然,現在他還得裝的老老實實,甚至主動前往那位時之魔女的所在。
畢竟這件事處理不好,的確有些麻煩。
剛才是不是表現的太囂張了一點?
高工開始反思。
還沒飛升的融合文明,與開辟新文明道路的六級信息文明一比,貌似也不是特別的硬氣。
高工又看了一旁的八妊女士一眼,剛剛那幾近淹死的豐滿感覺記憶猶新。
他決定要抱緊這位‘媽媽級’美人的大腿。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