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年側(cè)福晉風風光光進了雍親王府的大門,這后院的風向,似乎就悄無聲息地變了。
最明顯的標志,便是靜心齋那位曾經(jīng)頗有些“不同”的姜庶福晉,肉眼可見地“失寵”了。
曾經(jī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暗地里多有貼補的份例用度,被一絲不茍地嚴格按庶福晉規(guī)矩來,再無半點特殊。
而最最關鍵的是——雍親王胤禛,自年氏入府那日起,便再未踏足過靜心齋。
一次都沒有。
對于胤禛來不來,以及后院傳她失寵的論,姜瑤毫不在意。
之前她也沒覺得有多寵啊!
只是,當嚴嬤嬤和她說,胤禛那邊不給補月例了,每月就只有因升到庶福晉,漲到十兩的月例了。
她當時真想爆粗口罵胤禛狗,甚至想去給這老登兩逼兜,但轉(zhuǎn)念又想,今年他提前給了一萬兩,眼下就不跟他計較了。
府里的下人們慣會看碟下菜,消息也靈通。
沒過多久,“姜庶福晉失寵了”便成了私下心照不宣的共識。
連帶著靜心齋的奴才們出門,雖沒人明面上陰陽怪氣,但那種微妙的態(tài)度變化,身處其中的人感受最為分明。
姜瑤看冬雪,嚴嬤嬤等人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特別是嚴嬤嬤,當蘇培盛把新配好的避子丸交給她時,她就知道事情敗露了,也知道為什么主子爺不來靜心齋了。
她被扣了一年月例,再無其他責罰,就是配藥的老孫也安然無恙,她就知道是主子幫她們求情了。
而主子知道她被罰月例,直她補給她,她是代她受過了。
見慣了勾心斗角,信任背叛,還有不把奴才命當命的主子,嚴嬤嬤這次是徹底相信姜瑤說的。
只要她好好辦差,不生外心,將來她也給她養(yǎng)老的話,
嚴嬤嬤背地里痛哭一場,暗暗發(fā)誓,反正她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以后她的命就是主子的了。
而被靜心齋擔心的姜瑤,特殊待遇停了?
哦,停了就停了吧。
份例里的炭不夠燒?
沒事,她現(xiàn)在有錢。
讓張福寶拿銀子去額外買就是了,只是若是超出市場價就別怪她去理論了。
結(jié)果張福寶回來,管事的太監(jiān)愣是不收錢,還按之前的分量給了足額,甚至多給了些上好的銀霜炭和柴火。
張福寶等人當心的苛扣和以次充好,完全沒有!
管事太監(jiān)心說,膳房就是前車之鑒,他們可不想惹惱煞神,最后東西照樣給不說,還少不了一頓責罰,何必呢!
再說,靜心齋這位主兒,可是一怒一拳就能打死人,在院里養(yǎng)老虎的主兒!
還有,這才多少時日,誰知道過些日子,王爺會不會又想起來這位住呢?
再有,還有受寵的三阿哥在呢!
沒見膳房的人,一如之前,有好的東西,靜心齋照樣有份,點菜、點心那也是麻溜的就給做了,沒見任何怠慢。
其他部門,也都是在庶福晉的份例,足質(zhì)足量的給。
可見都是欺軟怕硬的!
雖然生活待遇沒下去,但靜心齋后進來的人,基本內(nèi)心深處都有一種想法,覺得,姜瑤若是沒了胤禛的寵愛,以后的日子會不好過的思維。
而剛開始跟著姜瑤的冬雪和張福寶等人,卻是擔心姜瑤接受不了落差,而傷心。
最后,姜瑤實在看不過去,直接召開員工大會,直想離開的直接離開,不想離開的就別愁眉苦臉。
她保證,只要大家好好干,做好自已的差事,餓不到他們,之前的待遇也一切照舊。
姜瑤如今可不是沒有收入的主,養(yǎng)靜心齋院里的這些人她還是養(yǎng)得起的。
年氏入府后,沒幾天,蘇培盛就幫她把靜心齋庫房里那些中看不中用、或是她嫌占地方的“閑置資產(chǎn)”清理了一大批,換回了厚厚一沓銀票,又是幾千兩。
再加上小湯山那個莊子今年的出息也送了過來,糧食、山貨、還有一些土產(chǎn)和銀錢,又是一筆不小的進項。
姜瑤覺得日子還是很有奔頭的。
再加上,她還有一個吸金的兒子,未來還是不需要擔心的。
看著小金庫的數(shù)目噌噌往上漲,姜瑤心情好得不得了。
抱著撲上來撒嬌的弘晙,母子倆對著賬本和銀票嘻嘻哈哈,半點沒有“失寵婦人”該有的愁云慘霧。
轉(zhuǎn)眼進了臘月,年關將近。
宮里卻傳來消息,康熙皇帝感染了風寒,雖不嚴重,但為了靜養(yǎng),也為了體恤臣子,下旨今年除夕各府自家團圓,不必入宮朝賀。
還有因今年天氣格外冷,十歲以下的孩子,今年也不必參加祭祀。
這消息對旁人如何姜瑤不知道,對她而,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弘晙不用進宮磕頭,意味著弘晙今年過年是自由的。
她立刻開始盤算起來,手腳麻利的把她和弘晙回家要穿的衣物收拾好。
至于要帶回家的人,張福寶,嚴嬤嬤就行,其他的若是想回家過年,找冬雪輪值去。
冬雪等人也想跟著,姜瑤直接一句,住不下。
今年姜家隔壁可住了人,想租都不行。
臘月二十九,姜瑤去找福晉烏拉那拉氏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