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芝芝聽著零溫柔的聲音，她嘴角忍不住上揚。想到他說“也許很快就會見面”，她輕聲附和：“應該會吧。”

只要她再努力一下，完成兩三個任務，就能攢夠通行卷軸的積分~

如果回去了，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聯絡零。

只可惜現在沒辦法告訴他具體的日期，在準備返程的時候，也沒有傳音道具可以使用。

余芝芝看著屋里的光線，漸漸清晰，就像她的情緒一樣，一點點高漲，所有的陰郁都一掃而空，那些忐忑的、不安的念頭，都化為一縷晨風，靜悄悄的溜走啦。

貓族青年看著面前浮空的氣泡，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臉上漸漸浮現一抹微紅。

“芝芝。”他輕喚。

“嗯？”余芝芝回過神，她看向浮空的小氣泡，因剛起床而黏糊糊的嗓音，落在御零的耳里，是那么的可愛，撩人心弦。

御零將摘下的面具放到紅色圓桌上。

他像是做了充足的思想準備，琥珀色的雙瞳平靜的注視著面前的小氣泡：“我有話想對你說。”

貓族青年的口吻突然變得很認真，余芝芝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什、什么？”

余芝芝從床上坐起，怔怔的看著小氣泡。

是……獸世星球的事嗎？

神殿的事嗎？

還是他們之中，某人出事了？

關于蜘蛛大人的情況，余芝芝其實也很想去詢問一下御零，樂園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思緒還在亂轉，余芝芝聽到御零溫柔的聲音，在耳畔浮現――

“你走之后，我想了很久。一開始，你在我面前消失的時候，老實說，我其實難受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我……一直刻意在保持我們之間的距離，并不想離你太近。”

聽到這里，余芝芝慢慢點了下頭：“我感覺到了的。”

怎么會感覺不到呢？

就算她再遲鈍，面對忙碌到沒有任何時間分給她的零，面對一次一次婉拒她邀請的零，面對在海底的時候，視線冷漠聲音也很冷漠的零……

她怎么會感覺不到呢？

聽到了小雌性聲音里的落寞，御零怔了一下，立即說道：“抱歉。我之前，也沒能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很多事情，都不想去嘗試，習慣性的待在自己的安全地帶。”

“讓你……受委屈了。”

貓族青年的聲音永遠都是那么好聽，尤其是在圓桌會議，空曠的虛無的神殿幻境，為他的嗓音渡上一層神秘優雅。

紅色圓桌上方，符震驚的看著它的搭檔――

壹號這家伙，是在干什么？

符幾乎意識到他接下來想表達的內容，書頁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余芝芝也沒想到，零會道歉，她連忙搖頭：“不是的，零之前說的話，我都聽明白了，零沒有錯。”

所以……

不需要道歉啊。

在零的心里，感情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吧。重要到不想接受任何失去，所以零說，沒有結果，就不必開始。

“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余芝芝微微抿唇，她語氣很輕，“其實，應該道歉的，是我。”

零的好感度……

因為滿了，她才會完成任務，順利回到自己的世界。

但也因此她將貓貓拋下了。

余芝芝在那之后，看得到神殿的畫面，聽得到他們的談話，她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并且滿懷希望的賺取積分，爭取早日和他們重逢。

可是……

零并不知道。

她消失之后的事情，他無從得知。

――零會覺得難過嗎？

余芝芝低垂著眼眸，她坐在床畔，呼吸微微加重。

御零聽著少女真誠的道歉，他嘴角微揚：“芝芝，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每一句都發自肺腑，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哦。”

“你愿意，聽一聽嗎？”他問。

面對貓族青年拋來的話，余芝芝輕輕頷首：“好。”

御零微微揚起下顎，他注視著半空中的散發著音浪的小氣泡：“之前在海底，我說的那些話，都是認真的。我的確不喜歡感情，對于‘陷入愛河’這樣的字眼，心里本能的排斥。”

“這或許跟我小時候的經歷有關，我一出生父母就不在了，收養我的福利院在我五歲的時候，因為……身上象征著災厄的紋絡暴露，便將我趕了出去。”

“我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好在找到了一個樹洞藏身，平時能夠撿一些別人不要的食物飽腹。”

“有一天我發現，當你堆著笑臉去和一些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人接觸，說一些讓對方開心的話，可以得到一份新鮮的食物，或者是一些別的什么，他們隨手丟給你的東西――”

“當然也會遇到善良的人。”

“我也會故意當著他們的面哭泣，會在下雪的冬天，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在他們面前凍得瑟瑟發抖。每當這個時候，善良的人會覺得于心不忍。”

“在十歲，預能力得到認證之前，我就是這么生存的。”

住著逼仄的樹洞，撿著垃圾桶里的食物，靠其他人的“可憐”，就這么一天一天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