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花凌料到隴西李氏的李公興許會對她出手,但是也沒想到,這么快,這么大手筆,干脆地想一擊必殺,將她置于死地。
難道殺了她,就能將他的孫子拉拽回隴西李氏了?
還是說,殺了她,他就會重新回到太皇太后身邊,屆時,身后只有隴西李氏可以依靠?
這是想將他重新逼入沒有選擇的余地?
但李公難道就沒有想過,殺了她,以李安玉的脾氣,再想死一死?
還是說,他覺得李安玉不會尋死。殺了她后,李公再將整個隴西李氏奉到他手里為依托,對他聽之任之,不會再讓他落入太皇太后手里,這樣一來,只死一個她,其余的,他與隴西李氏的結,便可迎刃而解了?
無論如何,殺她的益處,都很大,對隴西李氏來說,也很值得。
總比如今讓李安玉與家里斷恩,入贅,脫離李家,來的值得。
虞花凌都想拍手叫好了,這樣的李家,這樣的李公,親恩是籌碼,親情為利器,使得一手好謀算,也心狠手辣有手段,在這樣家主的帶領下,李家不愧在世家中,能有一席之地?
她認真地看著李安玉,心想著,在這樣的領頭人的帶領下,整個隴西李氏,如此家風,竟也偏偏出了一個李安玉,被親恩裹挾,寧死不折,他在李家,也算得上是一個異類了吧?
還是說,因為刀子割在了自己的身上,李安玉才知道疼?才反抗?否則他并不覺得,李家素來的行事,有什么不好?
“因為我,縣主受牽連了。”李安玉對上虞花凌的眼睛,見她目光審視,毫不遮掩,他抿唇,但沒躲開眼神,而是直直地讓她看,“縣主見多識廣,既然說是百殺門的人,應該就是百殺門的人,既然是兩撥人,那么另一波,應該就是隴西李氏的死士。”
“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還是要等審問出來才算數。”虞花凌看著他,“你不必難受,我當初答應你,就知道你是個大麻煩,但我既然接了你這個大麻煩,便沒想著出了事情怪你身上。”
“若真是百殺門的人和隴西李氏的死士,銀雀怕是審問不出來。稍后回去,交給我去審吧!”李安玉見她并沒有怪他,心下微松。
“行。”
李安玉伸手,去握她的手,“若真是祖父對縣主出的手,應該是對京城李家,我三叔他們下的命令,并且在圣旨賜婚之后,這個決定便做下了,一早就讓這些人潛入京城,只等著時機出手,對你一擊必殺。只有這個猜測,才能解釋,為何你今日臨時出城,便遭遇了他們設下的埋伏。祖父應該是想殺了縣主,再聯合巨鹿魏氏,拉拽我。”
虞花凌點頭,在他手剛要碰到時,立即躲開說:“都是血污,臟。”
李安玉握住她手,“我不嫌棄縣主。”
虞花凌好笑,“這便不嫌棄了?是因為今日之事,心里愧疚?我都說了不怪你。”
李安玉目光瑩潤,“就不能是因為喜歡縣主?”
虞花凌嘖了一聲,“我問你,若我不是因功授封的明熙縣主,你會喜歡我?那日寒夜,在雁門原平縣那處深巷里,你可沒湊上前,說喜歡我,那時我也滿身血污。”
李安玉低笑,“縣主這是在跟我翻舊賬?怪我當時沒喜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