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盧望,盧老夫人陪虞花凌住了多日,更了解如今的她。
知道她吃軟不吃硬。
她設身處地為她著想,“小九,祖母知道你有本事,但自古以來,雙拳難敵四手,你一個人,怎么對付得了京中那幫老狐貍?今日早朝的路上,兩撥人馬,也就是有兩家出手,這還是你祖父提前按下了崔尚書,否則,若清河崔氏也出手,難保你今日是死是活。可以小看旁人,但不能小看崔家。”
虞花凌心想,她今兒在早朝上,還有在御書房,將崔尚書沒鼻子沒臉得罪的死死的。她沒小看清河崔氏,也沒小看任何一個世家門閥大族,但她以女子之身,要在朝堂上殺出一條路來,不得罪他們是不可能的。得罪一點兒也是得罪,得罪死了也是得罪,也沒多大區別。
更何況,今日崔尚書,針對李安玉,說的話難聽,她當然不能讓他欺負李安玉。
盧老夫人見她沒說話,又說:“咱們盧家在京城看起來勢弱,但埋的暗線可不弱,你祖父只給了你二叔三成,剩余那七成,皇宮、各大世家族中,加起來,人數不菲。更遑論,還有暗衛。若我猜的不錯,你祖父說近日會給你送一物,應該就是調動京城盧家暗部的令牌。有了這個令牌,你便不再是孤身一人,又有太皇太后派的人保護你,你便可以放開手去做太皇太后讓你做的事兒,也不懼怕他們隨時想要你性命了。”
盧望心酸,“我猜父親說的一物,也是令牌,這么多年,父親都沒給我。”
盧源也勸說:“是啊小九,不要小看京中那幫老狐貍,他們如今的確沒能殺了你,但他們也沒用全力。目前,你還沒有真正動他們的利益,一旦你動了,他們便會無所不用其極,也要除去你。”
虞花凌想說她不怕,獨身一人才不怕,別人要除去她,還是很費勁的,但她目光轉了一圈,在坐都是她的至親,她一日不脫離家族,他們一日就要受她影響,尤其是她祖父看起來鐵了心不讓她脫離家族了,那么,她以后做任何事兒,還真要將盧家考慮進去。
麻煩!
她目光又落在李安玉身上。
李安玉一直很安靜,察覺她眼神看向他,微微偏頭,也看著她。
端的公子如玉,郎艷獨絕。
虞花凌想到今日早朝的路上,那一支利箭,距離她將他拽開,只差了一寸,這個她為報恩搶到手的未婚夫,短時間內,是她的人,總要護好。
而她的底牌,短時間內,不宜亮出,免得這么快便被人探到底。
似乎這樣算起來,接受祖父的安排,反而確實是她當前最有利的選擇。
她想罷,對盧老夫人道:“我考慮考慮,等祖父真給我送來令牌再說。”
盧老夫人露出笑意,“行。”
虞花凌看向盧望等人,“二叔,你們可以走了吧?你們不累,我們可累了一日了。”
“行,走走,我們這就走。”盧望嘆氣,站起身,“你十一叔帶來的百名護衛,明日讓他們護著你上朝,你可見見?”
“不都受傷了嗎?讓他們先養傷,明日你們不來打擾我,我再見。另外,太皇太后已派了王校尉帶著一隊禁軍護送我上下朝,暫時用不到他們。”虞花凌不客氣地說:“今日想殺我的人失了手,如今京中風聲鶴唳,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在早朝的路上想殺我了。”
“他們雖然都有傷,但傷的都不重。”盧遇連忙說:“不過既然小九暫時不需要,倒也不急著今日見。反正,他們已經住進了你的府邸,是你的人了。護衛長叫銀雀,是個女子。”
“銀雀?”虞花凌有印象,“是我離家那年,家里收的那名孤女?”
“正是,本來給你選的貼身女衛,你鬧著離家,你祖父只能將她安排進了武衛營,說白了,就是一直將人給你留著呢。”盧老夫人笑,“家中女兒,每人出嫁,依照規矩,除了丫鬟婆子粗使外,額外陪送十名護衛,二十萬兩銀子。而你,你另立府邸,不嫁招婿,著實特殊,你祖父給了你兩百萬兩銀子,百名精衛。但這也只是明面上的,你若接手了京城諸事,你祖父不都說了?連你二叔也要聽你的,更遑論旁的,都由你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