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繚繚覺得他的氣息不是氣息，是海潮，撞得她一時(shí)也忘了動(dòng)彈。

燕棠喊她：“繚繚?！?

兒女情事上他是懵懂了些，但并不是木頭，若眼下兩人如此還未能讓他情動(dòng)，他都要懷疑自己。

戚繚繚屏息良久，定神道：“喊什么?！庇制^瞪他：“干嘛靠這么近？”

“我喜歡你?！彼旖菑潖澋兀L長地翹起的睫毛。

戚繚繚挑起一坨藥，往他背上胡亂一涂：“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三嬸屋里的貓也喜歡我?！?

“我是不同的那個(gè)。我對(duì)你的喜歡比所有人和小貓小狗對(duì)你的喜歡加起來還要多。”燕棠低低地說。

盯著他后背的戚繚繚臉上兇巴巴，眼里卻似有波漾。

她一下下地拿藥刮往青腫處刮著藥，手勢(shì)和臉色看起來都認(rèn)真極了。

燕棠轉(zhuǎn)回頭，幽幽望著地下說：“十歲那年，我從被人照顧變成照顧他人，到如今也將近十年。

“我鮮少挑剔刁鉆，也不會(huì)喜怒無常，因?yàn)榧腋改父星樯詈?，所以這種氛圍下長大的我，絕沒有想過納什么侍妾通房，更不會(huì)心有所屬還移情別戀。

“如果你想做小孩兒，我可以比照顧任何人更好地照顧你。如果你想做大無畏的女孩兒，我可以教你武功戰(zhàn)略，讓你所向披靡。

“如果你喜歡孩子，將來我們可以在族里過繼。你想看我，我也可以隨時(shí)讓你看，就像現(xiàn)在這樣……

“我都想好了，在我身邊，你可以放心活成你喜歡的樣子。繚繚，我喜歡你所有的樣子。”

屋里只有他低柔而緩慢的訴說聲。

戚繚繚臉色在光影下忽明忽黯，原本利落涂藥的手不覺慢下來。

屋里只有光影在跳躍，落在炕上地上，像一只只無形拉扯著什么的手。

她低頭咬咬唇，半晌，緩下的右手又重新振作起來。

涂了兩下，她板臉道：“那我扇你一巴掌的樣子你喜不喜歡？”

他沒吭聲。隨后，他轉(zhuǎn)過身來面朝她坐著，捉住她的手道：“如果因?yàn)槲业目拷鼓愫苌鷼猓悄闵任野驼?，我誓從此以后再也不?duì)你

動(dòng)任何心思，也絕不再接近你。

“但是如果你沒有這樣對(duì)我，那么繚繚，這是不是能說明，你已經(jīng)有一點(diǎn)喜歡我？”

戚繚繚繃著的臉綻開一絲裂縫。

她扯動(dòng)嘴角：“我要打可就不止一巴掌了，只不過我看王爺這病體殘軀，不定受得起。”

“叫我燕棠?！毖嗵牡溃骸斑@世上王爺太多了，而燕棠只有一個(gè)。”

戚繚繚無語凝噎，放了藥瓶子扭頭去看窗外。

窗外院子里有人影走動(dòng)，是魏真他們?cè)诳葱切恰?

她啪地把窗戶關(guān)了。

又覺不妥，遂推開，一臉正氣趴回去。

燕棠把她身子掰回來：“看我?！?

戚繚繚拍他的手：“腫成豬頭，有什么好看的?！?

“那就不看臉，看我身子?！?

戚繚繚瞇眼：“想色誘我？”

“你受不受？”

她瞄著他胸前大大小小幾坨肉，輕哂道：“就你這小身板，還差了點(diǎn)。我喜歡級(jí)壯的?！?

他一把將她的臉捧?。骸澳隳懿荒軇e嘴硬了？剛才還夸我身材好，分明早就對(duì)我垂涎三尺！

“魏真他們說你很擔(dān)心我，黎容也這么說。我相信是真的。可我也知道，你大約還沒有那么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