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勉和歸不歸兩個人眼睜睜的看著燕哀侯變回到混沌,又看著混沌被業火燒成了灰燼。直到最后一束火苗熄滅,兩個人眼睜睜看著地面上灰白的灰燼,誰都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兩個人就這么癡癡的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歸不歸終于忍不住對著吳勉說道:“你我都是跨越生死的人,像這樣的事情你以后還會遇到很多。當初老人家我是親眼看著我兒子、孫子和重孫子死在自己面前的,剛剛開始失去親人的時候都是撕心裂肺一樣的疼。要不是徐福那個老家伙把我老人家囚在苗疆,我還要再受一百多年這樣的苦……”
說話的時候,歸不歸已經回身向著通道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繼續說道:“其實那些只有幾十年壽命的人,他們并不比我們這樣的人吃虧。每一世有每一世的喜怒哀樂,到了壽終正寢轉世投胎的時候。將前一世的記憶全部抹掉重新開始,然后還是下一世的喜怒哀樂。”
說到這里的時候,老家伙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后,最后說了一句:“有時候,老人家我也有點羨慕這些人……”這句話說完直呼,他再次邁出腳步,走進了通道之后不久,身影便消失在了那里。
現在整個礦洞只剩下吳勉一個人,等到歸不歸在通道里面走路的聲音都徹底消失之后,他才攤開自己的手掌,露出來那塊雕刻著人像的玉石。看上半晌之后,開口自自語的說道:“像我這樣的人,也會有后代嗎……”
回到地宮之后,歸不歸并沒有在這里找到小任叁和席應真。這一老一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剛剛經歷了和燕哀侯的死別,老家伙的心里還是多少有些壓抑。當下他也沒有心思繼續待在地宮里面,主動了回到了上面的山洞里。
不過到了這里之后,又想到自己剛剛失去了一個后世子孫。就算這個嬉皮笑臉慣了的歸不歸,這時候臉上也有一股哀傷之氣。當下他正想去看看歸老大的傷勢復原如何的時候,一個嘍啰從洞外跑了進來。看到了老家伙之后直奔他跑了過來:“老神仙,大方師廣仁已經到了山下了。他還帶了一百多的方士,說是來祭拜什么燕哀侯的。大山主重傷未愈,您看……”
聽了小嘍啰的話之后,歸不歸先是一愣,隨后反應過來他們幾個人在地宮里面耗了一晝夜。廣仁他們已經趕到了,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就算是那位大方師大概也猜不到,現在老術士席應真就在山上的地宮里面。
有了燕哀侯的撐腰,歸不歸的膽氣頓時壯了很多。老家伙走到了洞外,隱隱約約的看到一隊方士人馬已經扛著白幡,沿著山路走到了山腰。看這架勢,他們真的是要上山祭奠首任大方師的。
當下,歸不歸讓報信的嘍啰多帶幾個人到地宮出口處。不用他們進入地宮,只要對著里面扯著嗓門大喊:術士爺爺,廣仁帶人過來挑事了!他們聽說燕哀侯不在了,就要過來占地盤。這里說好了留給小任叁的,你老人家管不管啊……
聽著小嘍啰學會了這幾句之后,歸不歸讓他去找同伴將老術士從地宮里面請出來。趁著席應真還沒有出來的時候。老家伙溜溜達達的走到了洞前幾十幾丈遠的一塊石頭上做好,眼睛看著上山的要路,就這么等著大方師一行人的到來。
半晌之后,大方師的儀仗終于露了頭。遠遠的看到了歸不歸坐在洞前,已經有人通報了走在隊伍中間的。當下儀仗在距離歸不歸身前十丈停下,隨后隊伍自動分成了兩排,廣仁和火山師徒倆一前一后的走了出來。
“有勞歸先生在這里久候,真是罪過。”廣仁說話的時候,已經將他叫慣了的師兄改成了先生。問天樓的大患已除,尤其是首任大方師的魂魄煙消云散的消息傳過來之后。面前這個老家伙和那個白發男人吳勉便顯得有些眨眼。